“爹爹,我会让你和阿娘在一起的。”
……
东宫臣僚,一月一诉职。
谢崚的病还没有好全,就撞上了月末诉职。
谢崚喝完药后,白衣素簪,在东宫主殿召见臣僚。
经过一个冬天
,她的臣僚中又多添了几人。
谢崚发现,原来招纳客卿后,不仅客卿本人能够勤勤恳恳为她干活,还能间接拉拢客卿背后家族。
去年年末,平阳郡守抵京之时,特地借了探望儿子陈虎之名,来拜见谢崚。
他特地屏退众人,推心置腹说了不少话,并且承诺,若是谢崚有需要,他愿意献出微薄之力。
谢崚思量许久,才明白他是在表忠心。
平阳郡守本就处于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地位,他跟着慕容徽,肯定是没前提的,倒不如转而支持谢崚,或许今后还有机会分一杯羹。
谢崚来不及思索他是不是在哄骗自己,但是平阳郡守确实给了她启发。于是在接下来选拔东宫臣属的时候,别有用心选了几个门第一般,父辈在朝中担任实职的二代子弟入宫。
因为门第太高的,诸如鲜卑五部,谢崚把握不住。门第一般的,谢崚更好控制。
东宫诸事务,分给各个臣属管理,大部分都处理得很好,谢崚只要听着就好了。
等他们说完,就到谢崚想要讨论的重心了。
那就是伐楚——
作者有话说:主线任务:伐楚
第118章谋事
“父皇今日与孤说起伐楚之期,至少三年之后,方可对江南用兵。”
谢崚裹着白狐绒披帛,纤细的手腕从广袖下露出,手臂支起脑袋,斜靠在梨花木倚栏上,看似无坐得随意,却没有人觉得她仪态不端。
谢崚的气质是从小被楚国女史盯出来的,即便抱病,也远胜于常人。
她五指好似透光的白玉,把玩着纤长的毛笔,手指在柔软的羊毫中缠绕,缓缓开口,“近些年父皇领兵,先破邺城,后夺长安,大燕兵马疲乏,还有大片疆域需要磨合,何况楚国虽弱,却仰仗天险,又有十万水兵,父皇的骑兵再强,对上茫茫江水,也只能是溃败,所以在练好水兵之前,父皇也没有把握渡江伐楚。”
“由此可见,伐楚的时间越往后推迟,等燕国水军操练完毕,就越利于楚。”
这时候贺兰初开口接上谢崚的话:“但是中间间隔的时间也不能太长。”
在燕国尚未建立之前,鲜卑人开疆拓土,靠的是以战养战。
将战争掠夺来的粮草、兵器、人口充做军队,由此不断壮大。只不过后来占据的领土多了,军队数量庞大,他们便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来养兵。
不过长时间停战,士兵耽于享乐,士气低下,想要再次聚起来,就要花费更大的力气。
何况,时间拖得久了,难免生出些变数来。
现如今的燕帝与朝中大部分大臣都是主战派,将来成了谢崚的天下,她会对自己的母族狠下手吗?
这也是慕容徽考量的因素,所以伐楚必须得在他这一辈人中完成。
“所以父皇也说,至多五年,燕兵必发。”
此言一出,周围的臣僚默认不语。
沈川听完她的话,笑说道:“殿下今天将我们聚在这里,讨论今后伐楚的事,是想要做些什么吗?”
沈川虽然没有官职,但是每次述职例会,谢崚都会让人将他也请过来,让他在一边旁听,有时候,他也会发言几句。
而且,他的嘴最碎。
谢崚转身看向他,他似乎并不在意君臣之礼,席地而坐,一语道破谢崚的意图:“殿下是想要燕胜,还是楚胜,又或者说是燕楚两败俱伤,今后再无交战能力,只能划江而治,还是两国根本打不起来呢?”
沈川笑盈盈的,和在并州时候一样,他依然喜欢穿白衣,无瑕白衣不染纤尘,笑容永远保持从容不迫,随性风流,谢崚素来看不透他。
不管怎么说,沈川不愧是她远赴并州三顾茅庐带回来的谋士,永远是最了解她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