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
苏怀谨心头涌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情绪。
若真“随缘”
,他岂不是要一辈子困在魏家,做那任人摆布的赘婿?
既然人家不愿相助,便也不必再自取其辱,此行权作白走一遭,日后再作他图便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起身拱手道:
“既如此,便不强求了,今日多有叨扰,小可先行告辞。”
说罢,转身便要朝门外走去。
“诶,贤侄且慢。”
薛廷珣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挽留,笑道:“难得你千里迢迢来一趟苏宁,不若在府中小住几日,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苏怀谨脚步微顿,回身拱手道:”
“伯父好意,小可心领了,家中尚有要事在身,实难久留,改日再登府拜会。”
说罢,便一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诶,贤侄,不急、不急,吃过午饭再走不迟!”
薛廷珣连忙起身追了两步。
苏怀谨却未再回头,只顾往外而行。
刚至门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廊外传来,伴着雨丝簌簌,渐渐逼近。
一行人自雨幕中缓缓现身。
为首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烟青色长襦,下摆绣着隐隐水波暗纹,步履轻移间,裙摆被雨水浸湿一圈,愈显身姿纤秀挺拔。
她外肩披着一件深墨色轻纱斗篷,边缘滚着细细金线,雨珠顺着纱面滑落,如金丝缀水,衬得整个人愈发清冷高贵。
雨水打湿了长襦的衣料,贴在身上,勾出胸前丰盈饱满的弧度,衣襟被轻轻顶起;纤腰收束,往下是被湿裙紧贴着的丰臀,腰臀曲线若隐若现,在薄纱斗篷的半掩之下,别有一番柔韵。
她发髻高挽,簪着一枚白玉簪,眉目精致,肤色如雪;身后侍女举着油纸伞半遮其身,使她在薄雨轻雾中宛若一抹清冷而矜持的倩影。
苏怀谨正欲离去,抬眼间便与这抹自雨幕中走来的倩影迎面撞上。
他并不想得罪薛家,只得停下脚步,拱手行礼,道:“见过小姐。”
雨气顺着薛昭凝的发梢滑落,肩头微湿,眉目冷艳,肤色白若雪光,在薄雨轻雾中愈显清丽。
她目光在苏怀谨身上略一停留,薄唇轻轻一弯,带着几分意外的笑意,道:
“我道是哪位书生来寻我……原来是你。”
一旁的小柔见到苏怀谨,也微微一怔,心中纳闷:这人来府上作甚?
“正是小可,叨扰小姐了,小可便先行告辞。”
苏怀谨神情如常,再次拱手作揖,语气客客气气。
薛昭凝红唇轻抿,眉梢微挑,目光清亮落在他身上,道:“你不是要见我吗?怎么转身就要走了?”
“小可已……”
苏怀谨刚要开口,后头的薛廷珣已快步上前,笑着接道:
“昭凝,你回来了啊。”
他冲女儿使了个眼色,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提醒道:
“贤侄为了等你,可在外头等了好一阵,还是齐管家碰巧看见,才将人请进来的。”
“贤侄?”
薛昭凝眉梢轻轻一跳,水珠顺着鬓边滑落,勾勒出她冷艳绝美侧颜,她目光在父亲与苏怀谨之间缓缓掠过,雪白的颈项微偏,道:
“看来,方才在厅中,你们已经聊过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