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书房灯经久不灭地亮着,像一双时刻监视四方的眼。
投屏忽闪延张,署名姜禾的新消息涌上白墙,他眉眼寻常,视而不见。
姜盛久之释然地笑了,太久不用枪反忘了威力,伤了自己。
小骗子。非要用这种拙劣的高超引他赴汤蹈火。
可自己从未小瞧过她。这如出一脉的完美追求究竟随了谁?
他摇头苦笑。看见保险柜内合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表面用集团正式程序引予恒回归,以正视听,清撇猜测关系,证明他的无上眼界,震慑伸出黑手的对家。
内里铲除旧人骤变的贪心,让他把混乱的公事转变为和平与亲妹妹说上几句就能完美解决过渡的私事,平和地让予恒归回姜氏。
可大可小,自聚一场风暴。
算人心,弄谋划的一把好手。
几年前,以为替她收拾残局,结算让她差点不完满退场的罪魁祸首。
不曾想,全是故意为之的卑微示弱。
被人算计的滋味真不好受。
夜色深浓,浮云遮蔽月色清辉,一轮圆满隐秘地形成。
一夜新生。
姜禾回归学校,接踵而至的是两天密集的考试。走去随意分布的考场时迎面撞见周凛齐,熟悉的温声,“小禾,身体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她回答。他唇角拉直,仔细地验证。
而后落座,铃声打响,考试开始。静谧的教室唯有中央空调出气口的呼响联动笔划纸张的声音,一科接连一科,从早到晚。续连两天,不同的学科,不一样的作答,空白的答题卡被填满,草稿纸废了一张又一张。
随着周四下午的铃声打响,考试结束。
接下来是繁复的阅卷工作,极枢休假至周一,周二回校,人群中一片沸腾。
笑语中,她与周凛齐视线相交,清俊眉眼流淌着不变的温柔,他移开脚步明确地朝她走了过来,“小禾,难吗?”
她摇头,“不难。”
语毕,他突然抬唇,别与以往温柔过度时而散发出让人感觉到的疏离生冷,朝她开玩笑,“我是个好老师吗?”
姜禾错愕半晌后意有所指,“你指什么?”
“课业。”周凛齐神色清朗,静如深井。
此时风过额发,窸窣的沙沙声晃进心底。
有些人即便什么都没做,单单在眼前站着都觉如沐春风,将她潜藏的心弦拨响。
她嘟囔着嘴,“你真无趣。”
他低头盯她眼睛,“我又无趣了?”
“假正经。下周不去你家了。”她甩下一句话,拎着提包转身走了,内装的草稿纸还悠悠飘着。
身后的他,脸上扬出少见的笑意。
司机将她接回姜宅,回到书房,只见四面八方绕满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