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从来都是打小人,毕打所爱之人。
“正因为我知道这些人有多么作恶多端,所以你隐瞒我筹划这么大一件事,我很担心你。”文向好皱着眉,很快抹一下脸,“如果陈晓彬狡兔三窟,你会损失很多,这不值得。”
“为什么不值得?你讨厌的人我也会一起讨厌。”祝亦年放开文向好,一双明亮的眼很认真,“你是现在我最想珍惜的人。”
一句话犹如坠落地面的流星,在文向好心底发出轰然巨响。
文向好闪烁着双眼,为这句十分珍重的话而有些无措,纯粹的一句话能被她解读出百种意思,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足够坦诚,能够接住这份真心。
许是看出她面上的懵然,祝亦年已经将手背在后背,拉开些距离才补充一句:“最想珍惜的朋友。”
说完后祝亦年暗松一口气,差点又为一句真情吐露的话而失控,再度让文向好为难。
文向好听见后面一句,许久才勾唇一笑:“我知道了。”
“你先回家,今天发生很多事,我想自己再走走散心可以吗?”文向好微低着头,不想让祝亦年再去看她发红的眼眶,然后察觉到异样的情绪。
拥抱和解释后,忽然涌入一阵沉默和奇怪的疏离,祝亦年不由皱眉,不知道这份莫名是不是因为她过分的话。
一时祝亦年下意识不想让文向好自己去散心,可又觉得这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手掌攥紧又放开,忽然想起什么,而后才点点头。
目送祝亦年离开,文向好像第一次来曼港被骗后那天一般,漫无目的地在街道走着。
与那时眼前陌生的一切不同,如今目光所及,周边的小店她都与祝亦年试得七七八八,认客很准的糖水铺老板娘还叫住文向好,问要不要打包两份绿豆糖水。
越是被这股尘埃落定的平淡温暖包裹,文向好便越是觉得自己的内心再也无处遁形。
适才的悸悸仍在胸膛留有余韵,震得心口发麻,文向好很慢的经过冷气很充足的大厦口,水雾瞬间附上镜片又很快散开,现出前方刚刚亮起的霓虹。
文向好看着不远处逐渐在眼中清晰的锦簇花团,鬼使神差般,走向那家花店,然后捧着一束橙玫瑰离开。
到了家门前,文向好没有摁门铃,而是将花束背在身后,拿出钥匙悄无声息地开门。
胸膛里的心脏快得几乎下一秒就要跳出去,可与文向好预想的不同,家里一片灰暗,并未似有人回来的模样。
文向好仍是不信邪,往前探两步唤了祝亦年一声,确认无人后才摆正身子。
望着落地窗的车水马龙怔愣许久,文向好才回过神来,看向怀里的橙玫瑰。
想起适才在回来路途中反复准备的念白,文向好又泛起一股紧张,目光在玫瑰上游移不定。
然后眼光忽然一滞,停在包装纸夹着的贺卡上。
老板生意太好,一不小心将她的贺卡与身旁的客人混淆,如今贺卡上印着大大的happybirthday。
面对这种乌龙,文向好不由失笑,随之才摆正脸色,走去房间找纸笔。
文向好平时用电脑居多,嫌少用过纸笔,只依稀记得祝亦年提过摆在书桌的抽屉里,于是准备趁祝亦年没回来,一个个拉开寻找。
怎知拉开左边的第一个抽屉,映入眼帘的便是摆得整齐的一沓写满工整字迹的纸张。
文向好有些讶然,等看清上面写的“我喜欢阿好”时,整个人僵住,一瞬间犹如血液倒流,顾不得尊重,颤着手拿起那叠记录纸。
跨越十年的记录纸新新旧旧交杂着,有些整齐有些杂乱,好似是近日才被打乱,被随意塞在这个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