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敌人,亦或是其他?
江潋尘的身上,似乎缠绕着越来越多的谜团。
而前往沙市的旅途,注定不会平静。
他们之间这种微妙而危险的关系,也不知将被引向何方。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心潮,暗流涌动。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一支轻装简从的队伍便悄然离开了鱼水城。
除了必要的车马和物资,江潋尘只带了陆时余、宁然以及十数名精锐侍卫,季蕴和江令仪自然也在其中。
至于那位被看管起来的药师,则被陆时余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易容改装后混在了仆役队伍里。
离开城门时,季蕴忍不住回头望去。
晨曦微露中的鱼水城依旧笼罩在疫病的阴影下,寂静而压抑。
那位老妪好转的消息是她此行唯一的慰藉,也让她肩头沉甸甸的责任感更重了几分。
“在看什么?”江潋尘的声音从旁传来。
他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身着墨色常服,外罩一件同色斗篷,掩去了几分病气,倒显出一种清贵疏离的气质。
他似乎恢复了些精神,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季蕴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希望我们回来时,这里能好些。”
江潋尘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了一眼城池轮廓,语气平淡:“会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找到该找的东西。”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季蕴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拉上了马车的帘子。
江令仪坐在她对面,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皇兄的庇护,前往如此遥远且未知的地方。
宁然则坐在车辕上,负责驾车,沉默而可靠。
队伍一路向东,起初几日还算平静。
为了避开可能的耳目,他们并未走官道,而是选择了较为偏僻的小路。
路况崎岖,行程缓慢,但江潋尘并未催促,似乎也在借此机会调养身体。
季蕴注意到,江潋尘的耳疾似乎时好时坏。
有时她能正常与他低声交谈,有时则需要刻意放慢语速,让他看清唇形。
他掩饰得很好,若非季蕴早有察觉,几乎难以发现。
陆时余始终护卫在江潋尘左右,眼神警惕,对季蕴的态度则一如既往的恭敬中带着疏离。
这日午后,队伍在一处林间歇脚。
季蕴带着江令仪在附近采摘一些常见的、可用于预防风寒的草药。
宁然在不远处警戒。
“皇嫂,你看这个是不是柴胡?”江令仪举着一株植物,兴冲冲地跑来问。
季蕴接过,仔细辨认后点头微笑:“是。”
这几日,二人关系有所缓和,她有意教导江令仪一些基础的药理知识,既是打发时间,也是希望能多一个帮手。
江令仪天资聪颖,学得很快。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不同于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