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眼,正盯着天花板,嘴里咿呀说着什么。
阿哲凑近一听,竟是两个模糊的音节:
“知……我。”
他怔住,随即热泪盈眶。
他知道,这个名字活了。
不只是称呼,而是觉醒的起点。
当天上午,市政府宣布成立“叙事自治局”
,职能并非管理言论,而是**保障每个人讲述自己故事的权利与能力**。
首任局长由一位盲人诗人担任,她在就职演讲中说:
>“我看不见世界,所以我更懂得倾听。
>故事不是用来征服的武器,
>而是灵魂伸出的手。
>请牵住它,哪怕它颤抖。”
与此同时,“千面之龙”
的传说悄然扩散。
越来越多的人声称,在梦中见过那条由千万面孔组成的巨龙。
它不喷火,不嘶吼,只是静静盘旋于城市上空,用无数双眼睛凝视着每一个敢于直面内心的人。
有人说它是神。
有人说它是幻觉。
但阿哲知道,它是结果??是无数个“我”
的碎片,在反复碰撞、质疑、承认之后,终于拼出的一丝整体性。
某日黄昏,他独自来到镜碑前,手中捧着一本新书稿,封面题为:《千面教育:从压制到共生》。
他轻轻放下书,低语:“埃尔文,皮普,陈默,李维……还有所有没留下名字的人,你们教我的,我都记得。”
风起,碑面微光流转,仿佛在回应。
远处,孩子们的排练仍在继续。
《哭泣交响曲》已进入终章,所有哭声融合成一段奇异的旋律,既悲且喜,既痛且暖。
林晓坐在一旁,笔尖不停。
她正在记录今天的课堂问答:
“你还相信什么?”
一个男孩说:“我相信错误也能开出花来。”
一个女孩说:“我相信就算被忘记,我也存在过。”
最后一个孩子站起来,是个哑巴,用手语比划着。
林晓翻译给大家听:
“我相信,当我无法说话时,
还有人愿意等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