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也用手语回应:“我是来找你们一起写新故事的。”
那一刻,阳光透过破窗洒进来,照在孩子们扬起的手掌上,像无数只展翅欲飞的鸟。
当晚,他们在教室搭了简易床铺。
林知夏拿出一叠厚厚的笔记,是孩子们对《哈姆雷特》的理解重构。
有人把“生存还是毁灭”
翻译成“活下来,还是闭上眼睛”
,有人将鬼魂设定为“记忆的影子”
,还有个男孩坚持认为奥菲莉亚不是疯了,而是“听到了太多没人说的话”
。
宁皓一页页翻看,指尖微微发颤。
这不是改编,是一次灵魂层面的转译。
这些孩子不懂宫廷阴谋,但他们懂得沉默背后的重量;他们没听过复仇演讲,却深知“说不出的话”
如何在体内生根发芽。
“我们可以拍下来。”
他说,“不是纪录片,是一部真正的电影。
用他们的语言,讲他们的理解。”
林知夏眼眶红了:“可设备……资金……审查……”
“设备我带了。”
宁皓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台老式数字摄影机??那是十年前某位导演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他说这机器拍过‘不该存在’的画面,所以活得比主人都久。”
他又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三十年稿费和版权收入的总和。
不一定够,但足以启动。”
他顿了顿,望着窗外星空:“至于审查……我们先不叫它电影,叫‘作业汇报’。
等它完成时,已经不属于任何机构,只属于他们自己。”
第二天清晨,排练重启。
宁皓加入手语学习小组,笨拙地模仿每一个动作。
孩子们耐心教他,笑他手指僵硬像冻萝卜。
午休时,他悄悄在校园角落埋下一个铁盒,里面放着一张胶片碎片、一本空白日记本,以及一封写给未来的信:
>“致二十五年后的某个孩子:
>当你挖出这个盒子,请记住,今天有十二个聋哑少年,试图用手掌说出世界上最难的话。
>他们不怕失败,因为他们从未被听见。
>若你正犹豫是否开口,请折一架纸飞机,让它替你说。
>??宁皓,2043年秋”
拍摄于第七日正式开始。
第一场戏是“墓园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