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不过几天过去,阳和县内的粮价和这些流民的数量一样,一路狂飙!
价格已经翻了两番多,而且还在往上升。
这个价格不仅流民买不起,普通百姓也活不下去了。
不少可怜人只能攥着手中几枚铜板,在米店门口徘徊又徘徊。
最后换来的是还不到一斗的米,其中甚至掺杂了不少泥沙。
“妈的,刘记那帮王八蛋,心是真黑啊!”
“这下特地摊牌不装了,这群奸商!”
李皓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石子,骂骂咧咧地对张仕诚和孙昀说道。
“照这个涨法,老子以后连出去喝花酒的钱都快被挤没了!”
粮食价格涨,饭菜价格也涨。
他们这些富商少爷甚至都不敢随便去客栈酒楼吃饭,生怕来个价格刺客!
就连他们这些有钱的人都吃不起饭了,更别谈寻常百姓。
张仕诚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谁说不是呢!”
“我爹说了,家里虽然还有点底子,可这赈灾的粥棚天天开着,流水似的出去,再加上粮价这么涨,长此以往,谁家也顶不住!”
“刘扒皮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几家往死里坑!”
孙昀显然有些沉默。
虽然他们提前做好防备,有了粮食囤积,可能救的也仅仅只是王家,还有粥铺门口那么一些可怜流民。
可那些原先还吃得饱饭的百姓,却遭了无妄之灾。
钱本就不多,米更是买不了多少。
这个世道越发艰难了。
虽说以往在书上看过不少关于流民饥饿的事情,可现实往往更残酷。
就在这时,孙昀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位年岁已高的老流民,孙昀去粥铺帮忙的时候总能看见他的身影。
可他并不是排队打饭的人,而是自己默默排在队尾,喝着最后仅剩一点点的残余粥底,却还腾出精力帮忙维持秩序。
因为每次的最后一碗,都是孙锦打给他。
他说他有个孙子和孙锦年纪一般大,每每看见,也会揉揉孙锦的脑袋。
所以孙昀对他有些印象。
可印象里,自己也有几天没看见他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
此时,那老人正被一家米店的伙计推搡出来,踉跄着差点摔倒。
孙昀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住了老人。
他感受到的不是富有弹性的肉体,而是硌人的骨头和粗硬的破布。
老人抬头,浑浊的眼睛认出了孙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