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秋露白见他如此,知道自己猜中了,心里已经给剩下二人判了死刑。
偌大厅室内静得落针可闻,地上躺的那人脖上环着白绫,其旁二人一站一跪,面色惨白如纸,这么看来,倒是有几分鬼宅的样子。
秋露白懒得多废话,接着问道:“下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隐瞒自己修习魔功的事实的?”
至此为止,唯有这点她仍未确定。魔气与灵力区别极大,若是这三人皆以魔气作为修行来源,那么他们只要一出现在人前时便会被人发现,除非……他们用某种特殊方式瞒了下来。
秋露白抬手,指尖点了点场上唯一全须全尾的洪伦:“就你来说吧,若再有任何隐瞒,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洪伦左右看了看身旁的同伴,一咬牙道:“是鬼面狐教我们的,他有一种心法,能将经脉中的魔气表现为灵气,外人无法察觉。唯一的限制是,在吸收新的魔气时无法掩盖。”
秋露白点了点头,她之所以能这么快在鬼宅内找到三人藏身之处,便是因为此处的魔气气息最为浓烈,想来三人日常使用“材料”、吸收魔气便是选在此地。
一旁,江乘雪听到洪伦的话,眸光一闪,忽地插话道:“你说你们是以所谓心法遮掩,可有任何证据?”
秋露白看向他,莫名觉得江乘雪方才有些奇怪,明明是质问的语气,但她总觉得,其中似乎多了些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江乘雪看出她的疑惑,微微一笑,道:“我方才清点完衣箱内的东西,却没见到什么心法。若真有此物,我们拿来研究,说不定能找到对付魔宗的法子。”
“嗯。”秋露白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看向洪伦,对方立刻识趣道:“那心法是鬼面狐口述,我马上写给仙君!”
说罢,洪伦从江乘雪手中接过纸笔,立刻运笔如飞写了起来,生怕再晚一步就要步了杨旭后尘。
洪伦那边有江乘雪看着,秋露白放心走到刘志面前,问起另一事:“刘志,那鬼面狐在你们身上花了这么大力气,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面色呆滞的刘志骤然一僵,随即疯狂摇起头来,口中喃喃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别问我,求求你,我不想死,别问我!”
秋露白顿觉奇怪,方才那会他就算被吓得半死,也没像现在这样,语无伦次、状若疯癫,就像是触碰了某个不能说的话题。
他越是这样,秋露白越是好奇答案。于是她凑近刘志身边,抬手落了个保护结界,轻声道:“我已布好结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保你不死。”
结界光芒亮起,刘志眼中多了一丝清明,试探道:“……真、真的吗?”
“我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你。”秋露白答。
刘志挣扎片刻,终是活命的渴望占了上风,开口道:“鬼面狐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们藏好身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修了无相诀,等到需要的时候,他会通知我们……啊!!”
话音未完,刘志突然痛叫一声,下一秒,他的口中喷涌出鲜血,一团团猩红之物砸落在地,泛着褐黑的血丝——那是内脏的碎块。
秋露白意识到不对,立刻便要凝聚灵力护住他的命,可仅是眨眼间,刘志便瘫软在地,两眼圆瞪,已经咽了气。
“师尊!”一旁传来江乘雪的声音,秋露白侧首望去,只见原本奋笔疾书的洪伦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拿着笔杆猛地戳向自己的眼睛,用力极巨,那根毛笔立刻深深插入眼眶内,只剩下笔毫孤零零露在外头,骇然可怖。
随后,洪伦的眼中淌下两行血泪,口鼻和双耳也不断涌出鲜血,转瞬便没了气息。
秋露白立刻走近,看了眼他纸上所写的内容,又检查了洪伦的尸体,正色道:“是禁言咒。”
禁言咒是一种极其阴毒的术法,施术者会在目标身上设好禁词,被施术的对象一旦表达出被禁止的语句,无论是何种方式,或说或写,都会当场七窍流血而死,根本来不及救治。
秋露白仅是在古籍中见过相应描述,没曾想今日竟亲眼见了一回禁术的威力。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某个秘密公之于众。
秋露白复又回忆了一番刘志的话,按照他的说法,鬼面狐的行为更像是借无相诀来培养自己的势力。
至于最终目的……秋露白突然意识到某个被她忽略的地方,挑选天赋不佳者下手,教习魔功,帮助其隐瞒身份,直到某个重要时刻派上用场,这更像是
——暗桩。
像杨旭这样的人,各大门派中究竟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