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的清晨,松风堂外弥漫着清冽松香,正堂内足金香炉内燃着上好的檀香,袅袅香烟随风飘荡。
楚绢踏着青砖铺就的前庭缓步而来,她抬眼望向厅内,只见几个身着靛蓝布衫的下人垂首侍立,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不见父亲?”楚绢环视一圈,择了把酸枝木官帽椅坐下,开口道。
李管家正捧着一只白瓷茶壶准备倒茶,闻言双手微微一顿,解释道:“回小姐的话,今日是年后第一次朝会,老爷一早就上朝去了。”
她
他一边回话,一边熟练地往茶盏里倾倒茶水,碧绿的茶汤在细白薄透的镂雕瓷杯中映出春日的鲜色。
“便是无事也得午后才能回来。要是有事被留下……”
老人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话音落下,茶也倒好了,他将茶壶放在一旁的紫檀茶案上,双手捧了茶盏递给楚绢。
楚绢轻啜一口茶水,碧色的茶汤映得她眸子愈发清亮。她轻“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
“派出去物色商铺的人,最近可有回话?”楚绢轻啜一口茶水,碧色的茶汤映得她眸子愈发清亮。"嗯"了一声,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
李管家偷瞄着楚绢的神色,谨慎回道:“有几个回了,还有几个仍在物色。”
“帐簿拿来我看。”楚绢说道,她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管家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卷账本,双手呈上递给楚绢。
楚绢接过账本,纤长的手指翻开纸页,逐行审视那些密密麻麻的汉字。
楚绢一条条地看过去,时而蹙眉,时而开颜。末了,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一月来,所获颇丰。”
“这些都是料理清楚的,还有哪些商铺背后有官司未决?”蓦地,她抬眼问到,目光如炬。
李管家略一沉吟,条分缕析地回道:“还剩东市的药材铺无虞堂、西市的脂粉铺巧红妆、南市的酒楼吉利楼这三家没料理干净。”
他捻着胡须,说道:“其中无虞堂是前主人欠了赌债,赌坊的人上门纠缠,硬说这铺子已经输给他们,不过他们拿不出凭证。”
“那就作不得数。”楚绢的用指尖轻点桌面,“吩咐下去,给无虞堂多分配些人手,往后他们若再来纠缠,只管打出去。”
“是。”李管家应道,“另外两家,巧红妆是被那一带的地痞流氓盯上,因来往的女客居多,他们便对客人言语骚扰,搞得客人不愿上门。”
楚绢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我最讨厌纠缠女子的流氓。”
她沉思片刻,想出了解决办法:“这家也多指派十个人,挨家挨户宣传巧红妆以后提供上门送货服务。先让客人们安心,回头再慢慢料理那些流氓。”
“小姐说的是。”李管家躬身道,“最后一家吉利楼,情况较为复杂,并没有听说明面上有什么纠纷,只是我们盘下这店后,迟迟不见客人上门,也不知是何缘故。”
“前东家也不清楚吗?”楚绢摩挲着手边的账本,若有所思。
“这家的前东家只说他要回老家,”李管家道,“并没有说出急于脱手的真正原因。”
楚绢凝视着窗外的庭院,那里几棵松树长得挺拔,凌风傲雪。“看这情形,多半这铺子是被有权有势的人盯上了。”
她转过头来对李管家道:“也罢,你们先闭门装修,等一阵子,那幕后之人为了达成目的,自然会主动露面。”
“是。”
楚绢又坐了一会儿,等到午膳时候,才终于等到空空登门。
李管家正带着人在正堂摆膳,听门房通报来了个小和尚,笑着对楚绢道:“小姐等的人来了。”
楚绢一哂,嘴硬道:“谁等他了。”
李管家从善如流:“对,没人等他,您让属下准备的素斋素酒都是为着您自己。”
“你!”楚绢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朵尖,强行辩驳道:“对,我就是为了过两天法会上显示诚心,所以从今天开始吃素了。”
李管家作势要撤下几道荤菜:“那这几道肉菜,属下就让人撤下去吧。”
楚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