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沈青禾捂着被撞到的脑袋,连忙后退,和那人拉开了距离,口中下意识的道歉:“不好意思哈,我……”
她抬起头,待看清楚眼前那人的样貌时,口中的歉意,转变成了惊讶:“阿延?你怎么来了?”
站在她面前的阿延,依旧带着那标志性的面巾,只露出深邃的眼睛。听沈青禾这样问,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沈青禾。
“你是来看我的吗?”看着他这样一通比划,沈青禾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见沈青禾表达出自己的意思,阿延连忙点头。
“那你来得真巧。”沈青禾语气轻巧,眼中含着笑意,带着阿延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你再来晚一步,我怕是要收工了。”
“昨日寻找了一些灵感,这是我新绣制的,你觉得怎么样?”沈青禾重新摊开绣布,拉过阿延就开始让他评鉴。
阿延附身凑上前去,目光专注的在绣布上巡视,看得极为认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转身看向沈青禾,满脸笑意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并用力点了点头。
“你觉得可行?”沈青禾见他这样肯定,内心有些欣喜。
“嗯。”阿延依旧重重的点头,回应的没有丝毫犹豫。
“你也这样觉得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得到肯定的沈青禾松了口气,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起来:“早前去请示坊主,他只说让我自己做决定。我这心里正没底呢。不过你来了,我就放心多了。那我就照这样,继续绣下去喽?”
闻言,阿延指了指绣布,又指了指沈青禾,点了点头,动作行云流水,示意她可以大胆的继续绣下去。
“行。”得到肯定的沈青禾喜笑颜开起来,随即又想起来什么,略带疑惑的问道:“不过,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还来的这样晚?”
阿延像是料到他会如此问,从容的从怀里掏出竹板夹,在上面写道:近日事务繁忙。
“原来如此。”沈青禾看着阿延落笔写下这几个字,随后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往后你来的次数,是不是也变少了?”
阿延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似的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的沈青禾,有些失落,眼底的光都瞬间暗淡了几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阿延早已成为她在裴府里的“战友”,若他日后不能常来,那这条本就孤单的“战线”,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行吧……”沈青禾努力压下心头的失落,仍怀着一丝希望,期待的望着阿延:“你一会有时间吗?正好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用膳?”
阿延却摇了摇头。
“啊?”沈青禾难掩失落。
只见阿延在竹板夹上写道:有事需去寻坊主。
果然。沈青禾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裴砚搞得鬼,肯定是他又给阿延安排了其他的差事。她虽然很无奈,但也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那……你快去吧,别让坊主等急了。”沈青禾轻声开口。
辞别了阿延后,接下来的几日,沈青禾的生活规律的像是拟定好的程序:卓园——工作间——厨房,三点一线。
除了必要的吃饭和休息以外,她每天都泡在工作间里,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消耗在了那一方绣架面前。
而自从那天之后,阿延就没有再露面,就连裴砚也未曾来过。沈青禾乐的清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绣制的世界当中。
转眼,便到了将要离开裴府,重回云霓坊工作的前一天。
午休过后,沈青禾依旧和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工作间。
“明天就要回去了……”沈青禾坐在绣架面前,望着自己那已经初步成型的绣品,心思却有些飘忽不定:“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阿延。若我回去后,还能像之前那样工作吗?”
有几日没见到阿延了,沈青禾已经没抱太大希望。
她理好了今天要用的绣线,刚拿起针,准备要穿线,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扣门声。
“谁啊。”沈清禾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前去开门。
估计又是裴砚派来的人,虽然这几日他们都没有出现,但裴砚会派人来,询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偶尔他们会来帮自己理理线、收拾一下用品,倒也让她省了不少琐碎工夫。
然而她拉开门,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这几日常来的那个小厮,而是她方才还在惦念的那个人。
“阿延!”沈青禾有些诧异,以为今天会见不到阿延,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你怎么来了?”
阿延眼中带笑的站在门口,他身着一身绀青色的暗纹锦袍,衣袍裁剪的利落挺拔,玄色的宽边滚襟,衣袍上同色系的丝线绣成云锦暗纹,腰间束着一条墨玉腰带,勾勒出紧致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