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运行完一个周天睁开眼时,谢辞忧已不见身影,他默默起身离开剑阁。
推开剑阁的殿门,殿外夜色沉沉,天空又簌簌下起了雪,时清算了下,估摸着应该子时了。
拢拢披风再将脸往领子一埋,正准备冲进飞雪中,就在此时,剑阁外琉璃宫灯的荧光,照着不远处浓稠黑暗中走来的一抹白衣,时清动作一顿。
谢辞忧没有撑开屏障遮挡,任风雪吹得单薄的衣袍翻飞,右手提着一盏琉璃莲花灯,右手持一把伞,伞面上抹了萤石粉,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荧光。
见到门口的时清,他快步来到他面前:“我回房取了东西,先送你回去。”
时清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很明显这些谢辞忧都用不上。
“给我准备的?”说着接过谢辞忧手上的灯,琉璃灯近看更是精致。
谢辞忧打开伞,挡在风雪一侧,带着时清走入夜色里:“我要出去几天。”
时清看着手中的灯,这是怕他独自离开剑阁时夜黑淋雪,特意去取回来的吗?
“是生生造化丹的药材还没集齐吗?”那么复杂又逆天的药方,连谢辞忧也是要花费许久的吧。
时清犹豫道:“既然能参加仙门大比,不若就用秘境内的灵植锻体便可,仙尊以为如何?”
“不如何,”谢辞忧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地余地,“我不喜欢赌。”
时清知道他话中意思,锻体灵植能做的有限,秘境内天阶的灵植,也只能让身体强度提高两三成,若是这两三成无法抵抗魔气侵蚀,那仙门令取出,他还是会爆体而亡。
谢辞忧平淡道:“只差几样。”顿了顿又道,“我会在七日内赶回。”
说着边抬手,指尖灵光一闪,时清顿觉身上一暖,心里也似有暖流经过。
剑阁到谢辞忧房间距离很短,没几步路就到了。
站在房间门口,谢辞忧将伞收起递给他,转身欲走。
时清忽然开口:“夏蝉说这是你房间。”
“嗯。回来突然,你先住着吧。”谢辞忧平静道。
“嗯。”时清将半张脸埋在高高的毛绒领子里,闷闷地回了一声。
“这几日夏蝉会在,有什么事交代他。”
时清想跟谢辞忧说句感谢,觉得太轻了,想叮嘱他一切小心,又觉得别扭。
就在他犹豫间,谢辞忧等了一下,手中琉璃灯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像一尊无悲无喜的暖玉神像,似乎确认时清再没什么话要说,他转身,身影几乎在踏入风雪里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时清未开口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看着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终是拿着灯和伞转身回了房间。
不过是一声感谢,一句关心。他怎么会觉得别扭呢。
时清暗自懊恼,现在的他是修为低下、承了谢辞忧恩情的狗腿子人设,就算对谢辞忧嘘寒问暖、端茶倒水都不为过。
明明他前世在顾言跟仙门百家面前很会维持人设的!
屋门合上,风雪关被关在门外,屋里很暖和,床头跟榻上的琉璃灯亮着,也是方才谢辞忧回来点上的吗?
他随意一扫,往书案走去,白天看的那本书不见了,估计是谢辞忧将书收了起来。
将目光移到榻上,发现榻上的盒子也不见了。
是什么重要东西吗?谢辞忧竟然收了起来。
他环顾一圈房间,房间不大,很快他就在书架上看到被好好盖上的木盒子,盒子不大,上面没有锁。
时清不由得好奇,想着今日看到那木盒露出的熟悉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