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树根盘错纵横,地面崎岖不平,徐子阳身上的血腥味,还随时有可能吸引来灵兽,楚容的眼睛一边要看脚下,一边要看前方,根本没有余力去关注徐子阳。
他的身体警惕地绷紧,往原文记载的山洞而去。
山洞位置隐蔽,洞口攀爬满荆棘,楚容避开荆棘上的尖刺,扶着徐子阳进入山洞。
山洞有些小,仅能容纳两三个人,内里光线昏暗,石块嶙峋,地面堆积着细小的碎石泥土。
楚容环顾一圈,挑出一块相对平坦干净的地方,弯腰将徐子阳放下来,让他靠在洞壁上。
徐子阳闭着眼睛,深陷在昏迷中,青绿云纹纱衣领口浸透鲜血,衣摆、袖摆沾满着草渣、泥沙,看着很是狼狈。
浓黑的剑眉紧皱,额头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唇瓣也是一片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修为被封住,无法运转灵力护体,似是觉得山洞里冷,他高大的身躯无意识地蜷缩,下颌战栗着,牙齿嘎吱打着颤。
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楚容微垂下眼眸,鸦羽似的眼睫在面具上覆下一道阴影,脱下紫纱外衣,盖在徐子阳的身上。
徐子阳的伤需要灵力治疗,楚容不是修士,无能为力,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仁至义尽。他一个炮灰攻,不想过多的参与到主角攻受之间。
楚容走到山洞口,双臂环腰,倚靠在洞口的石壁上,等待岑衍到来。
洞外微弱的光照在他脸上的蓝灰色面具上,乌黑如绸缎的发丝铺落肩背,遮掩住丝绦勾束出的腰肢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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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外。
岑衍追到前殿外,正好听到连慈的惊呼。
他脸色微变,连忙冲进前殿,就见连慈盘坐在地,掌心抵在重伤的弟子背心,源源不断输送着灵力,替他们疗伤,眼睛却紧盯着没关闭的秘境传送阵,眼球瞪的凸出,眼眶爬满红血丝,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悲怒。
岑衍的心头一个咯噔,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一向偏冷的嗓音染上几分焦急:“宗主,大师兄不会是?”
连慈紧咬着牙,嘴角抽动两下,语气愤怒而忧急:“子阳在秘境里。魔族奸细去而复返,带着子阳一起进了秘境!衍儿,你与子阳不是去捉拿那奸细的吗,怎么子阳反倒落入对方的手中?”
秘境里的路百转千折,复杂至极,徐子阳身中一掌,传送阵要是把他与魔族奸细分开倒好,但若是没有分开……
岑衍头皮发麻,无数个不好猜测在他的脑海里浮转着,个个都能惊出他一身的冷汗。
不安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罩在岑衍的头顶上,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明在雾凇居发生的事。
连慈面色铁青,心中怒火狂烧,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放肆!”
居然抓他宗门弟子之首当人质,还将子阳打成重伤,魔族实在是太无法无天!
“宗主,请允许弟子进入秘境,救师兄出来!”岑衍焦急万分,主动请缨。
没想到,连慈却一口否决:“守山大阵还有半年开启,奸细在逃出青阳天宗之前,需要以子阳牵制我宗门,在那之前,奸细不可能夺子阳性命,反倒是秘境中的资源。”
连慈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内心的怒火,语气一点点变沉重:“魔族向来喜掠夺仙门资源,奸细进入秘境,境中的资源怕是不保。”
岑衍也反应过来,惊的微倒抽气。可一转念想到徐子阳,他的心又担忧地高高悬起:“但是师兄身受重伤,万一出什么意外……”
宗门弟子良莠不齐,这么多年,内门弟子就出了那么十来个,徐子阳还是少有的金丹期,天资卓越,未来或许可能与岑衍一般突破元婴,带领青阳天宗更进一步。
宗门花费那么多资源培养徐子阳,待他如半子,连慈何尝不想救?
但是连慈更是一宗之主,他必须为宗门大局考虑。秘境里的资源,关乎宗门上下后半年的修行所需,绝对不能被魔族夺走。
“本座明白你的心情。”连慈神态坚决,不容转圜:“但衍儿你应该清楚,秘境里的资源对宗门有多重要。放心,一会儿待本座安顿好这两名重伤弟子,会第一时间用窥踪镜去找子阳的下落,一有消息,本座会通知你。你传音给你师尊,先去秘境保护资源。”
岑衍捏紧拳头,心中天人交战,但连慈的命令,他不能不从。
岑衍躬身应下,立即用传音符给鹤鸣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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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
鹤鸣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数卷竹简,上面全是关于修真界中记载婚契的古卷。
可惜,鹤鸣翻遍古卷,关于天道婚约连一字半句的记载都没有,遑论是解除婚约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