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线周围泛起一圈圈涟漪,可当杜卿宗收起鱼线看见空无一物的鱼钩后,他猛地站起朝韩落秋单薄的背影大喊。
“你咒我?!我可是在帮路昭熤做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成天混日子,不想着好好修炼,每日只只想着往人群里钻吗?”
韩落秋停下脚步,此刻已不能简单地用愤怒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不禁向自己发问。
我无所事事?我不务正业?如不管理那些平民百姓,用什么运转宗门?用什么创造路昭熤痴心妄想的乐园?
迷雾中金光一闪,杜卿宗迅速侧身躲过携万势而来的竹片,在竹片破开的通道中对上了韩落秋那双冷峻的金眸。
他鸣鸣自得,准备开口嘲讽,笑韩落秋准头不行。
下一刻,竹片清脆的破裂声在头顶响起,不给他留一丝反应的余地。
数千金丝织成的网罩下,杜卿宗已无法逃出。
即使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试图逃脱,回应他的也只有从脸颊上滚落的血珠,将丝线染的鲜红。
“我不想与你发生冲突,但是,”韩落秋依旧打着伞,此刻她带着阴郁的浅笑俯视趴在地上格外狼狈的杜卿宗,语气轻浮,与平常那个严肃的韩落秋毫不相干,“倘若我将你弄死,你猜路昭熤会不会怪罪于我呢?”
她似乎笃定事后路昭熤不会向她追责,这倒让杜卿宗吓破了胆。
虽然天规定了修士之间不能互相残害,但眼前这个言出法随的异类,她并不受天的制约,否则她早该被天雷劈死了。
她的判决与天同效。
杜卿宗只好忍气吞声,和韩落秋硬刚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其实韩落秋是不会真的把他处死的,其实她根本不明白路昭熤的态度。
那飘忽不定,令人抓狂的“信任”。
“她不信任我,所以我跟她吵了一架,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这令人熟悉的一前一后的站位。
余星泽走在泥泞的山路上,连日阴雨让她心情很不好,再加上言止总以为她和路昭熤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缠着她问了好几天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可我听说你们都到兵刃相向的地步了,这真的没关系吗?”
“够了,她又没真的伤到我,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报复了她一次就已经解气了。”
余星泽突然走得极快,想甩开言止的骚扰。
言止完全没有被她的行为影响到,依旧悠然自得地走在她半个身位后。
“什么报复啊?”
余星泽没有回应,不动声色地喘了几口气,真是自讨苦吃。
她被闹得有些燥热,真想一剑砍死话多的言止。
她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为什么你的隔雨术这么……奇怪?”言止疑惑地伸出手,拂过萦绕她身边的突兀的水汽,留下手中一片湿润,“你怎么把雨给蒸发了。”
余星泽一时凝噎,这才发现自己的怪异之处,“我……没人教过我隔雨术。”
“啊?为什么?”
隔雨术是基础法术吧,怎么会有宗门不教呢?
“除了河流发源地,清原宗的其他地方不下雨。”
余星泽如实回答。
她不会隔雨术,所以从来没让内门下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