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歌心中嫌贵,可还是老老实实掏出一两放到桌上,
这客栈能在荒郊野岭开起来,想必这掌柜不是个善茬。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抱有这个想法的同样还有掌柜,他盯着倒在地上的人心里发怵,询问道:“地上的这家伙是你要吃的吗?要不要给你收起来?”
向安歌脑袋发蒙,她看了看掌柜,又瞧了瞧地上蓬头垢面的人。
自己可没有那么重口味诶。
她淡声道:“我多给你三两,帮我把他洗干净吧,人若是死了,帮我埋了也行。”
见掌柜应下,她给完钱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走到无人处,她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胸口。
“这家客栈能住人吗?掌柜的怎么这么残暴,居然以为自己拖进来的人是用来吃的。”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拖那人跟拖死猪一样。”小巫从她袖子里钻出,重新缠到了她脖子上。
小巫倒是看出来了,这向安歌有善心,但不多。
“我看他只是受了点小伤,凭他金丹修为,死不了死不了。”她搓了搓手臂,随后拿出钥匙去开自己的房门。
房门铜锁锈得厉害,她试了好几次才推开。
“啪。”
她一个响指,点亮了烛台上的灯芯,昏黄的火光驱走了房间里的黑暗。
屋里硬板床的褥子露着棉絮,破窗纸漏进夜风和雨,桌上的缺角瓷碗轻响,不停有雨点在地板上晕开。
“奸商啊奸商,这么破还收我一两!”向安歌在门内外布上双层结界,骂骂咧咧地爬上床。
刚上床,便有一股霉味直往她天灵盖上涌,她捂住鼻子坐回到木凳子上,没想到木凳子缺了一角,晃得脑袋疼。
她气得不打一处来,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气愤地嚎了一嗓子:“我乡下姥姥家的厕所都比这地方来得好!”
“嘭嘭嘭。”
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敲门声。
向安歌捞起脖子上的小巫就往门口扔去,命令道:“要是门口是那掌柜的,你就把他身上的银两给抢过来。”
撞到向安歌布下结界的小巫被反弹到了地上,恹恹地爬起来,埋怨地瞪了向安歌一眼。
“对不住,对不住啊!”向安歌挥手撤回结界,夹着声音,朝着小巫道歉。
小巫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吱呀。”
熟悉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向安歌的视野里。
此情此景,她只想拔出镜子,质问齐言清是不是靠这个跟踪自己到这里的,可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跑了回去。
她原地愣了几秒,僵硬地站起身,“嘭”的一声把门关上,用身子抵在门上。
她觉得自己暂时没做好见齐言清的准备。
“向安歌,你压到我了。”小巫费力从她身后挤出来,哭丧着脸,“那个人如果要杀我,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啦!”向安歌按住小巫的脑袋,传递心声道,“我们之后都用心声交流,你要称呼我为主人。”
“能不能换一个呀,感觉这个有点羞耻呢……”小巫扭扭捏捏地看着向安歌。
她捂着脑袋,无奈道:“那你叫我师父好了,我就说你是我收的徒弟。”
这小黑鱼之前能屈能伸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娘子,还不开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