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想了一会,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做事不利,可他毕竟知道自己吃药的事,於公於私都得保住,但明面上得过得去。
“行了,別叫了,幸好你没偷到东西,属於是盗窃未遂犯!要不然真偷到东西,我就是救也救不了你。”
“是是,李厂长说的是。”听到李怀德要救自己,许大茂心中的石头终於落地。
李怀德走回桌边,手指轻轻敲击著冰冷的桌面:“既然认罪,那就按规矩办。该受的处罚,一样不能少。”
“啊?”许大茂脸色煞白,“李厂长,您您不能。”
他以为找来了李怀德,就能大事化小。
“听我说完!”李怀德打断他,带著一种“我给你机会”的施捨感。
“处罚,是给厂里,给保卫科,特別是给李开朗同志一个交代。你必须当眾向李开朗道歉,拿出最大的诚意,乞求他的原谅。”
“姿態要低,要诚恳!”
许大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好好好!我道歉!我一定给他磕头赔罪!只要他能消气”
“磕头倒不必,別演过了反露怯。”李怀德冷静地分析道。
“道歉之后,你的处罚我会让保卫科暂时按下,记档观察,不会公之於眾。”
“名义上是看你后续表现,看李开朗同志是否接受你的歉意,实际”
李怀德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实际是给你时间!去修復和李开朗的关係!听懂我的意思没有?”
李怀德还打算让许大茂去试试能不能求到药。
要是能成,这处罚可以算了,要是做不到
许大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明白了李怀德的盘算:“懂!我懂!李厂长您高明!您这是救我,也是给给药留条后路!”
李怀德微微頷首:“你能明白就好。能不能弄到药,关键在李开朗。”
“他如果不理你,或者把事做绝,那谁也救不了你,所以,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马上去找李开朗,放下你那张贱脸,求他!”
“让他看到你的『悔改,必要的话,”李怀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把责任往我这边引一点,就说是我要药,催你催得紧,你一时昏了头才去他办公室偷的。”
许大茂心中微惊,李怀德竟然会接这口黑锅?
赶忙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明白就说是我会错了您的意,太著急表现。”
“嗯。尺度你自己把握。”李怀德整理了一下衣领,恢復了那副威严的领导模样。
“现在,我叫保卫科的人进来,你老老实实把闯入材料科、翻找东西的事情承认清楚,就说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
“別提药!然后,要求当眾向李副科长道歉,请求原谅。”
李怀德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赵班长立刻推门进来。
“赵班长,”李怀德恢復了温和的语气,但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刚才我和许大茂同志聊了聊,他也深刻认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內心十分悔恨。他承认確实是他私自进入了材料科,翻动了李开朗同志的办公桌。”
“动机呢,他说是好奇心驱使,想看看李副科长那里有没有什么『宝贝。年轻人嘛,思想觉悟低,把工作和学习资料当成了藏宝地,犯了糊涂!”
赵班长和记录员对视一眼,这轻描淡写的解释和“宝贝”的说法,明显是把性质定性为非针对性的、相对轻微的“好奇心作祟”。
与之前许大茂口供提到的“瓶瓶罐罐”的指向性线索大相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