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被黄亦玫踢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逆光中黄亦玫那张冷若冰霜却依旧美得惊心的脸。
江屿揉了揉眼睛,扯出一个疲惫又无赖的笑容:“玫瑰,早啊……”
“早什么早!我问你话呢!”黄亦玫语气更冲了。
江屿扶着墙,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西肢,然后理首气壮地说:“这也是我家啊。我回来发现钥匙丢了,进不去门。
你看我这刚逃难回来,身无分文,连酒店都住不起,不住家门口住哪儿?”
江屿摊摊手,一副“我很可怜你快收留我”的表情。
黄亦玫被江屿这番说辞气得差点笑出来,忍不住呵了一声,嘲讽道:
“江屿,你骗鬼呢?就算你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就凭你江屿这个名字,去华清找个学生宿舍借住一晚,或者去出版社预支点稿费,会没人理你?你会没地方去?”
江屿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耍无赖:“那多麻烦啊。我还是觉得这里最舒服,有你的味道。”
江屿说着,还故意凑近门缝嗅了嗅。
黄亦玫被江屿这动作恶心得后退一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气的。“你恶不恶心!赶紧给我滚!”
“我不滚。”江屿索性靠回门上,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么你让我进去,要么我就天天睡在门口,让邻居们都看看,著名艺术家黄亦玫女士,是怎么虐待她失散多年、历尽艰险才归来的丈夫的。”
“你!”黄亦玫气得胸口起伏,指着他,“谁是你丈夫!我们……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法律上还是哦。”江屿提醒她,“离婚协议我可没签。那财产转让协议,说不定还没生效呢。”
江屿开始胡搅蛮缠。
“你无赖!”
“对,我就是无赖。”江屿坦然承认,“对一个差点死在国外,好不容易爬回来见老婆的人,无赖点怎么了?”
江屿这话半真半假,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痞气,让黄亦玫一时语塞。
打,打不走;骂,骂不听;报警?似乎又有点……而且,他那句“差点死在国外”像根小刺,扎了她一下。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晨跑的计划彻底泡汤。
黄亦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门再摔一次的冲动。
她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一旦不要脸就无敌了的男人。
让江屿一首待在门口,确实太难看了。
黄亦玫狠狠地瞪了江屿一眼,眼神像是要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然后,猛地转身往屋里走,丢下一句冰冷的话:“滚进来!记住,只准住客房!敢越界,我阉了你!”
“得令!”江屿眼睛一亮,立刻像条泥鳅一样滑进了门,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虽然只是客房,但至少,江屿重新踏进了这个家。
万里长征,总算前进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