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酒不想猜了,她咽了咽喉,“我给你上药。”
陈聿初不紧不慢地向她靠近,欣长身躯坐下来的时候,罩下大片的阴影。她看不到光了,好像只能看到他了。
晏酒的心脏滞了半拍,才怔愣地接过他递来的药膏。
一打开,就是好闻的树脂味。
莹白的指尖轻轻勾出一点,她估算着距离,往前倾了倾,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有一瞬间的痛感,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她仰起小脸,视线落在陈聿初锋利的喉结上,那是冷白的颜色,灯光从侧面打来,为它镀上了一层光,好看得像是艺术品。
指尖顿了一顿,才往上抬。
冰凉的药膏覆
在饱满的喉结上时,晏酒明显感觉到指尖下微微滚动,她的眼睫颤着往下垂,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揉搓。
从她拿起药膏开始,那道深邃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他始终很有耐心,一如往常。
晏酒知道,此时却觉得异常发烫,这个平常的动作仿佛也多了些别的意味。
她敛了敛心神,忍住异常的酥麻感,应付似的胡乱涂了一把。
也不知道有没有抹开来。
声线细若蚊咛,“上好药了。”
陈聿初瞥着她,唇角弯起淡弧,他当然没有错过她一瞬间的难受与隐忍,于是浅淡的嗓音缓缓从薄唇溢出:“腰很疼?”
晏酒讶异于他超乎寻常的观察力,眼睫往上眺了眺,又不自然地收回。
这都怪谁啊?
她咬了咬唇瓣,没说话。
让她此刻直接斥责陈聿初,她做不到。
而让她和陈聿初撒娇说自己真的很疼,她好像也做不到。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很好听,如同清涧的泉水划过石头,又多了几分撩拨的意味。
晏酒怀疑是自己敏感,听岔了。
可是下一秒,她的睡衣就被撩起,上面是错综的红痕,深浅不一。
一看便知,昨晚的战况很激烈。
晏酒自己早就看过一遍了,可如今是始作俑者撩开,她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力。
潋滟的瞳孔微缩,身体的动作比思想更快,她攥着睡衣往下,陈聿初这时正好放手。
于是他的手被罩在里面了。
晏酒的脸上瞬间晕染出一抹浓重的红色,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真觉得现在荒唐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对夫妻都这样激烈。
他们在事后也会看对方身上的痕迹,也会为对方擦药吗?
这好像是比亲密行为更亲密的事情。
就像心脏的连结远比任何身体的行为更亲密。
更荒唐的是,陈聿初捻着药膏的指腹已经覆在她的肌肤上,略带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揉搓,酥酥麻麻的,好像从他的指腹里传来一股看不见的微波,在她的血液里流动。
搅乱她的思绪,也搅乱了她的身体。
晏酒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
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
睡衣已经不再属于她,她下意识地攥紧床单,微垂着眼,不让陈聿初看到她迷离潋滟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