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他会秉持着专业人做专业事的原则,直接把事情交给秘书办、公关部和法务部。他不会给陈柏川任何可乘之机。
他一向被人传颂为商场最冷酷的杀神,不是没有道理。
如同那一日见到晏酒在店门口难受地弯着腰,他没有让司机停车。
他觉得没必要。
如今,怎么又有必要了呢?
晏酒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快,咬了咬唇瓣,说:“所以呢?”
仿佛有阿里阿德涅之线牵引着他走出迷宫,陈聿初抬起晏酒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薄唇勾了勾,语调认真,“因为是你,晏酒。”
“抱歉,也许是我太不懂男女之事。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我喜欢你,晏酒。”
他顿了顿,“不,我爱你。”
喜欢和爱的区别又是什么呢?
喜欢大抵是乍见之欢,因为美好而被吸引,想要得到。
爱却奇怪到让人忍不住心疼,想要包裹住对方所有的伤口。
那么他想,他是爱晏酒的。
即使她很复杂,可落在他心里并不觉得厌恶,只有蔓延的心疼。如果她是被拆开的精美包装盒,烈风鼓动将她吹得猎猎作响,他也只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和血肉挡住残暴的风,捂住她空洞的一块。
原来是因为爱,才会让草原上最凶猛的狮子甘心匍匐。
连厮杀时都愿意为她而换成最舒缓的音乐。
将猎物精心呈上,只为满足他的王。
全身的血液往上涌,晏酒瓷白的耳尖染上了薄红,清澈的杏瞳里是陈聿初整个身影。
直到浴室传来水声。
陈聿初正在为她放泡澡的水。
她整颗心也仿佛被水声填满,扑咚扑咚地跳。
原来,她的期待犹豫纠结全是在等待这个答案。
晏酒的眼眸不自觉溢出笑意,澄澈的眸子里如同蕴着最亮的星光,扑闪扑闪。
陈聿初出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他的薄唇勾了勾,磁性声线缓缓溢出,“洗澡了,老婆。”
他爱她,爱到连这么平凡的生活都能让他感到满足。
明亮灯光下,连她的发丝都在发光。
好想抱抱她。
好想亲亲她。
陈聿初长腿一迈,笔直的腿如修竹一样落在眼前,欣长身影挡住头顶的光,落下一片黯色。
晏酒嘟了嘟唇,禁不住撒娇,“我这就去,你怎么还跑到我面前催我。”
哪是催她,单纯到连他想吃了她都没意识到。怪不得会因为他的答案闷闷不乐,要不是他坚持,她自己就要先放弃。
落在他眼里,却全都是好的。
他通通都接收,所有的她。
锋利的喉结不自觉滚动,克制不住凝视着她的灼热视线。
晏酒起身时,被宽阔有力的胸膛挡住,清澈的眼眸往上抬,因深邃眸光的沉沉意味颤了颤,软着嗓子说:“你让让。”
心里却仿佛起了预示。
风猛击着半开的窗户,裹着冷风往里进,洁白的窗帘往上卷。
陈聿初的吻也如这风一般席卷了下来,裹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他的掌心拢住她的肩膀往下压,让她坐了下来。
修长的身形微俯,将她笼罩得密不透风,薄唇轻啄她的唇,辗转在樱粉色的唇瓣。
晏酒别了别头,温热的唇擦着她的脸颊弧度落到耳垂,蓦地通红,语调温软,“水要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