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一句话挺有道理的,要是孩子有什么毛病,他一定是家里症状最轻的那个人。
而她和晏弘盛,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唯一还支撑着她的,或许是不甘与恨意吧。
俞雪的喉头忽然堵堵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母亲。
如今,像是永远学不到教训一般,因为惯性的力量,再次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小酒。”
俞雪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知道晏酒不喜欢她哭,压抑着声音说:“是我从来没有保护过你们。”
晏酒心思敏感,一下子就捕捉到俞雪的哽咽,朦胧的光线半照在她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这句话,她等了很久。
像晏弘盛这样一味的坏,早就让晏酒不奢望得到父爱。她会觉得不过是自己运气不好,就像有的同学父母离异一样,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俞雪不一样,她爱晏酒与晏宋,她始终很温柔,但这份爱却又是扎向他们最深的利刺。她的爱只会让他们腹背受敌,恨又恨不得,爱也不敢爱。
晏酒一直都知道,这种家庭关系是扭曲的,不健康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知道自己是不能放弃母亲的,即使被扎得满身是血,她还是愿意拥抱她。
就像此刻,只要俞雪说一句对不起,晏酒的心里就如同波涛翻涌,在海里浮沉,不知道出路。
但至少,让晏宋到擎宇集团工作是正确的,晏弘盛不敢去擎宇集团闹,也不敢亲自问陈聿初,只敢让俞雪旁敲侧击问她。
她硬生生地把眼泪逼回去,“妈,我和哥哥都长大了,已经不需要谁的保护了。你要保护好自己。”
俞雪听到晏酒要她保护好自己,虽然知道屏幕那端的她看不见,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我会的。小酒,知道你和聿初过得好,我真的很开心。”
可是刚结婚的那一刻,谁都能猜到现在的结果呢?
晏酒本以为她会和陈聿初保持着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的关系。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交流,或是压根不住在一起,只在需要两人共同出席家宴时出现。
爱情需要经营,可她的心态是消极的。
是陈聿初一步一步将她拉了出来。
她轻轻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她也没心情继续逛超话,而是漫步走向窗前。
她穿着一身绸质睡裙,细吊带勾着纤薄的肩胛,露出后背精致的蝴蝶骨,在微醺的光影下,美得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又透着几分落寞。
奢冷的大门缓缓打开,银色车标在光线下闪着令人炫目的光,黑色汽车平稳驶入。
琉璃般好看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周一总是最忙的一天,以擎宇集团的体量,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陈聿初决策。她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回家。
纤柔的身姿早已经按捺不住。
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跑下楼。
陈聿初早就看到窗前那道昳丽的身影,眸间眺过一道闪光,吩咐司机,“停车。”
车门刚开,棕色系带牛津鞋刚踏上地面,蝴蝶般蹁跹的身影便向他奔来,他伸出手臂,牢牢地抱住,将她整个拢在怀里。
熟悉的体温与香气将晏酒整个包裹,她落寞的心脏整个被填满。
晏酒仰起头,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看到他办公室的一沓文件,甚至做好了他不回家吃晚饭的准备。
光线下,她漂亮的眸子愈发闪着光,陈聿初薄唇染着笑,声线温柔,“想见你,便回来了。”
晏酒很受用地眯了眯眼,越看他越顺眼,“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竟然还有超话?陶艺店现在生意很好,我在考虑要不要开分店,又怕只是一波的激情,过了以后就没生意。”
凝着晏酒瓷白的肌肤和转淡的粉红色印记,陈聿初的喉结滚了滚,将西装脱下,披到她身上,“别着凉了。”
“超话?”
他的表情微动,晏酒却没注意到,向他解释:“唔,就是那天擎宇集团官宣了我们的婚姻关系,然后好多人磕我们的cp,和追星差不多吧。”
想到下午看到的那篇文,她的眸子转了转,莫名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在心里默默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