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这孩子没能保住,她也就从未深究过这孩子的生父是谁。
如今她想要将孩子留下,便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
回想起那日的遭遇,靳彤时只觉得一阵恶心,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回忆那日的细节。
她在甘露寺后山遇到劫匪,那些人绑了她,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把她打晕了绑在马背上。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公主”“皇家”之类的字眼,随后便被丢在荒野,匪徒也尽数逃散。
那日大雨滂沱,她发着高烧昏迷在地,恍惚中看到一人骑马靠近。
马上跌下来一人,朝着她走过来。
他浑身滚烫得吓人,她亦是。
后来她才惊觉,那人是中了药。
再往后的记忆,便是一片混沌。
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干净的木屋里,身边空无一人。
身上的酸痛提醒着她发生的事,她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生怕那人再回来,匆匆整理好衣衫便下了山,最后被巡城的侍卫带回了宫。
安帝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但为了皇家颜面,还是硬生生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再后来,她便嫁给了木泽,喝了落胎药,偶遇了身患重病的木其华,错把他当成受欺凌的乞儿收为义子养在身边。
木泽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将宋浅茵接进了公主府,谎称是远房亲戚,让她认作义妹,洗掉了宋浅茵的贱籍。
他们一大家子,真是趴在她身上敲骨吸髓,像一只没有底线的水蛭,不吸干她最后一滴血,决不罢休。。。。。。
靳彤时想到这里,冷笑一声。
木泽此刻只怕是正绞尽脑汁,想让没打掉孩子的她,心甘情愿的认下木其华吧?
她暂时压下了追查腹中孩子生父的念头。
将来总有机会再去到那间木屋,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
“公主!”
桑柔匆匆进来,“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了。”
靳彤时抬眸,眼底一片了然。
那对母子只怕是按捺不住,要动歪心思了。
靳彤时看了看窗外,换了身衣裳,慢慢悠悠地往庭兰院走去。
李嬷嬷苦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公主,”李嬷嬷行了个礼,“老夫人得知明日是先皇后的忌辰。。。。。。心里不安,昨夜也没有歇好。”
靳彤时手中挑选着桑柔准备的钗环,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
李嬷嬷见她反应平淡,有些尴尬,笑得一脸谄媚,“早就听闻殿下与先皇后感情深厚,公主如今成了亲,想必娘娘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欣慰。”
靳彤时心中冷笑。
若母后真的知道她所嫁非人,宁死也要让她和离才对。
这老虔婆,心思倒是转的快。
“这不,老夫人特意让奴婢给您送了些奠仪用的蜡烛纸钱——”
靳彤时放下钗环,抬眼看向李嬷嬷,直接将她的话打断:”忌辰的一应事务宫中自有规制,就不劳母亲操心了。”
李嬷嬷被那目光看得心头一紧,总觉得公主自从有孕以后,威严日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