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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没有吃饱（第2页）

“阿海，孙子昨天来信，说考上了渔政队，要守护这片海。我说，好啊，咱们家的男人，都该护着该护的东西。”

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回应。

***

北境军营，风雪未歇。

年轻的陈骁正带队巡逻边境。寒风如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他握紧肩上的红缨枪，目光坚毅。昨夜，他在梦中又见到了曾祖父??不再是麦田，而是一座雪山哨所，老人站在岗楼上，披着旧式军氅，朝他招手。

“记住，”曾祖父说，“守土如守心。心不乱，地不动。”

他醒来时，枕边多了一片冻硬的麦穗，与三十年前他祖父收到的那一模一样。

此刻，他带队行至一处陡坡，忽然发现雪地中有一串脚印，自远方而来，笔直延伸至一块界碑前，戛然而止。脚印极浅，像是有人踏雪无痕，却又真实存在。

他蹲下身，伸手拂去界碑上的积雪。碑面刻着“国境”二字，下方有一行小字，是历代戍边者的名字。他忽然注意到，在最末一行，原本空白处，竟多出两个字：

>“林守”

他心头一震。

“报告长官！”一名士兵跑来，“雷达监测到昨晚有一股异常能量波动，源自北纬度，持续七秒，特征与三十年前心冢异象高度相似！”

陈骁沉默良久，缓缓摘下帽子，对着界碑行了一个最庄重的军礼。

“前辈，”他低声说，“山河无恙。”

风起，雪舞，仿佛有人轻轻应了一声：“嗯。”

***

而在江南小镇外的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车内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怀抱一本笔记，正是阿箬早年整理的《忆录》抄本。她是忆园学堂的新任教师，名叫苏冉，专授“心语课”??教学生如何用文字、声音、仪式与逝者对话。

她掀开车帘，望向远处青山。忽然，一阵风掠过，带来一声极轻的铃响。她回头，却发现车后空无一人，唯有路边一棵老槐树上，挂着一枚破旧的竹铃，随风轻晃。

她心头一动，翻开笔记，在最新一页写下：

>“今日途经旧道，闻铃声如故。不知是风记得人，还是人记得风。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诉说，就永远有人在听。”

她合上书，轻声道：“林先生，您的课，我们还在上。”

***

高原寺庙，经幡猎猎。

老僧跪坐佛前，面前经书自动翻页，停在《往生律》最后一章。原本空白的纸页上，此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字迹清秀，一如林小守生前笔风：

>“真正的往生，不是魂归幽冥，而是记忆融入人间。

>当一个人被彻底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而只要还有人想起他，哪怕只是一句‘今天天气不错’，他便依然活着。

>此谓：心不死，人不亡。”

老僧双手颤抖，合十叩首。

“您早已超脱禁咒之限，”他低语，“您成了‘思念’本身的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