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我进公司啊!我跟蒋天正大光明竞争!”
陈书婷气笑了:“你把公司当成什么,你这样,我能放心让你进建工?还是去强盛啊?”
黄翠翠一直在笑,根本没停过,见隙插了句话:“晓晨,你知道你们家的生意不干净吧?你妈妈这么多年殚精竭虑洗白大半,还是有很多拧不过来的灰产,你亲爹被徐江打半死活埋,杀夫之仇,你妈不还是要促成与徐雷的合作么,这要是你,你能捏着鼻子认?”
她很擅长把矫饰过的真相剖白,血淋淋地扔到面前,高晓晨哽住半晌,最后低头:“……我就是不想我妈挨欺负,我……”
黄翠翠一个急剎加斜转漂移,把高晓晨的后半句话甩飞。
陈书婷惊立,全身炸毛:“怎么回事?”
沙海集团与高家隔了两个城区,此时天色已晚,公路上鲜有车辆,一辆丰田面包车疾驰而去,抛下一团东西。
她凝神细看,道路中央,是一个挣扎的麻袋。
麻袋盲盒开出一个嘴角青肿,肋骨至少断了两根的谭思言。
饶是见多识广的黄翠翠也被惊得说不出话,疑问卡在喉咙里,反而是谭思言顶着呼吸带来的剧痛,忙道:“快跑!不要管我!”
四面八方的乱步声逐渐踏地而来,她从谭思言的衣兜里翻出手机,给李响打去电话:“开通话录音。”
李响这个年纪,入睡不易,被一通电话搅起来,额头一阵钝痛,这股昏然困惑的懵懂很快被电话另一头的嘈杂驱散,犹如一盆带着冰碴的海水当头一泼,冲开了所有神经线。
他连忙插上耳机,穿衣下楼,对面的杂乱逐渐清晰明确,追逐和肢体碰撞源源不断地朝着双耳涌来,突然,一切乱声稍微平息,谭思言的怒骂自远而近,如利剑刺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赵立冬派你们来杀我的?你们有本事冲我来!你们放开她!”
“这小白脸叫的那么高调子,是睡过了,还是没睡成呢?”
一阵嬉闹过后,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李响攒眉,十分厌鄙这些混话,然而蚊蝇恶言之外,隐隐有汽车启动的声音。
那点发动机的声响很快被近在咫尺的女声打断,他听到了一句柔婉甜腻的问候。
“几位大哥,不是本地人吧?”
李响不自觉地攥了攥十指。
好怪,黄翠翠怎么夹起来了?
“这位大哥叫什么呀?这么多人,只有你能看……我黄翠翠又不是谁都能上的……过来嘛!”
李响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太阳穴里仿若深锥。
几声调笑,几声脚步,几声谭思言焦急的徒劳阻拦。
随后是接连几声皮开肉绽的捅刺和男人痛苦的嚎叫。
“废物,这么点小东西还没老娘的口红大!”
李响骤然神清气爽,这声音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