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铐在车内扶手上,她一直反抗挣扎,那些伤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她一直说有人在开车追杀她,我以为那辆白色公务车是……”
是去杀他灭口的。
陆鹏过于谨慎,以至于时刻紧绷着心神,总觉得领导既然能在巡察组的眼皮子底下对谭思言下手,那么也能给他来一发雷霆暴击。
“我们当时已经对你喊话,让你立刻靠边停车。”警察讯问道,“为什么不停车,反而闯卡?”
“黄翠翠一直在我耳边叫喊啊!领导!我脑子都快炸了!”陆鹏喋喋不休地申辩控诉,“她说我抓错人了,说后面有杀手,说让我停车自首,说大不了就判个二十年,说没收全部财产也没什么,说……”
说的这些话,竟然全是大实话,如果他被抛弃背锅,就是这个下场。
警察扶了扶耳机,等陆鹏平复下来,喝了点水,才道:“你在六年前通过非法途径获得一把□□17,这支枪在哪?”
“我,我前几天带着夜间防身……然后,”陆鹏脸上浓汗涔涔,“……丢了。”
过山峰咬紧牙关,面部肌肉僵硬痉挛,脚下流了一摊血湖,才将短箭从小腿中拔出来。
“老板,黄翠翠发现我一直在跟踪她了,她想诱杀我。”他的痛息经过信号传输,发到蒋天耳朵里,是咬牙切实的沮丧,“她下车挑衅,暴露弱点,引我下手……根本就是她在追杀我!”
过山峰只是以为她难杀,没想到她的对抗经验那么丰富,装伤演得惟妙惟俏,挑起他的肾上腺素,让他小腿受伤后不顾一切地开车追赶,试图越塔强杀。
蒋天听着过山峰的讲述,深吸一口气:“你最近不要再找她了……谭思言还在医院里,你……”
“我去看过了,有人一直守着,我给你发了照片,这个人是谁?”
照片里是一个身着蓝色polo衫配棕色夹克的男人,过山峰稍等一会儿,等来了蒋天的缓行命令。
“当过六年的刑警队长,06年京海市警察大比武个人全能冠军。”蒋天评估着过山峰的状态,不甘作罢,“再等等吧。”
这几日连续燥热,茶室中开了加湿器,游絮般的白雾混合茶香逐渐蔓延,玻璃墙上潺潺而下的流水飞溅起冰凉水珠。
秦瑾已经在此等候了十分钟,白衬衫锁进皮带中,圈出单薄的腰身,腕表堪堪挂在腕骨上,摇摇欲坠。
她听见高跟鞋踩在地砖的脚步声,放下捂着脸的双手,长出一口气。
黄翠翠说话很不客气。
“你总找我,领导知道了,咱俩总有一天能埋进一个水泥罐子里。”
秦瑾冷笑道:“你要是死了,我手里的证据不想要了?”
“什么证据?”
“我在赵立冬手下干了那么多年,总得搞点把柄,否则他要是真准备弄死我,我不能坐以待毙。”她倒了杯茶,“我可以将硬盘给你,你去找巡察组举报,怎么样?”
黄翠翠垂眸,复而扬眉探究:“我不是你的第一选择吧?你之前是不是去联系过谭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