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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取回名号爱无限对爱无限（第1页）

大江畔，野草萋萋。

“空”的鱼钩遇上了“空”的段老魔，一时踌躇不前。

如果说鱼钩空得犹若遥不可及的星空，那段云整个人就仿佛是整片大地，他已和大地融为一体。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从高空。。。

风雪停歇的第七日，渝州旧址上那座无名碑终于彻底崩裂。石屑如灰蝶四散，露出下方深埋千年的祭坛全貌??青铜基座刻满逆向流转的日月纹，中央凹陷处正好容纳三枚令牌。大音伸手轻抚碑底铭文，指尖微颤：“‘三器归一’不是融合，是献祭。”

唐绾绾撑伞立于身后，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肩头织成一道水帘。“你要做什么？”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天地。

“完成最后一道试炼。”大音抬头望天，北斗七星的位置仍在缓缓调整，仿佛某种古老机制正在重新校准，“阳枢仪当年之所以崩毁，是因为第一任执器者拒绝共担因果。他想独自掌控规则，结果被力量反噬，化为巨眼残魂，成了‘理’的囚徒。而现在……我们三人必须同时放手，又同时承接。”

话音未落，白衣少年忽地单膝跪地，手中黑线密布的白玉令牌剧烈震颤，竟有血丝从掌心渗出，顺着玉面蜿蜒而下。他咬牙低吼：“这东西……在吞噬我！它说我是‘不洁之光’，该被净化！”

灰袍僧人一步跨前，琉璃令牌泛起金莲虚影，挡在少年身前。“它不是在净化你，是在唤醒你体内残留的前代光明记忆。”他额上血痕再度裂开，却毫不在意，“你梦见万民焚于烈火，不是预兆，是重演??那是第一任执器者启动阳枢仪时的真实场景。你继承了他的罪，也继承了他的痛苦。”

少年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猩红，随即又被清明压下。“所以……我不是救世者？我只是个背负原罪的容器？”

“你不是容器。”大音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你是选择者。就像春丽杀本是邪功，但我用它护人而非杀人；就像你体内的黑暗，并非污点，而是见证。真正的光明，从不怕阴影。”

她伸出手，轻轻覆上少年染血的手背。刹那间，天衡令自她怀中飞出，悬于三人头顶，黑白黄三色光芒交织旋转，形成一个缓缓下沉的光漩。祭坛青铜纹路逐一亮起，发出低沉嗡鸣。

“现在听好。”大音站起身，目光扫过二人，“当令牌嵌入祭坛，我们将共同进入‘心渊’??那是所有执器者的意识交汇之地。在那里，我们会直面各自最深的恐惧与执念。若有人退缩，或试图独占权柄，整个仪式将崩溃，天地规则再度失衡。”

僧人合掌低语：“若有来世，愿我不再为光所缚。”

少年握紧令牌，指节发白：“这一世……我想做个能笑出来的人。”

大音微笑：“那就走吧。”

三人同时迈步，将手中令牌插入祭坛凹槽。

轰??

一道无声的冲击波以祭坛为中心扩散开来，地面龟裂，草木枯荣交替，仿佛时间在此处紊乱。承光楼七十二灵柱齐齐爆发出刺目强光，整座浮空堡垒开始下沉，与地脉共振，化作支撑仪式的巨大阵基。

而在意识深处，三人已置身一片灰白虚空。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数漂浮的记忆碎片：少年看见自己站在火焰之城顶端，脚下尸骨成山，百姓哭嚎着呼唤“光明”；僧人目睹自己亲手将孩童投入药鼎，炼出金色丹丸供奉给一位戴冠之人；大音则看到唐绾绾倒在血泊中，双眼紧闭，唇边还挂着为她擦拭泪痕的笑容。

“你们都看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金属摩擦，“这就是真相。所谓救世，不过是新一轮奴役的开端。唯有绝对秩序，才能终结混乱。”

虚空中睁开一只巨眼，瞳孔中映出千年前的景象??第一任执器者割裂阴阳，冻结情感，最终自身异化为“理”的化身。如今，那只眼正凝视着他们。

“你错了。”大音向前一步，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你追求的不是秩序，是死亡。死寂的世界没有悲欢，也没有希望。真正的平衡，是允许错误存在，然后给人改过的机会。”

“荒谬！”巨眼怒睁，“人类天生贪婪、嫉妒、暴虐！若不加以控制，必将自我毁灭！”

“可他们也会爱，会牺牲，会为了陌生人流泪。”僧人接道，眉心金光闪动，“我曾被灌输‘牺牲少数拯救多数’的道理，可当我亲眼看着一名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痛哭时，我才明白??每一个‘少数’，都是某个人的全部。”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我一直在害怕……怕我会变成那个放火烧城的人。但今天我才懂，恐惧本身，就是清醒的证明。只要我还怕，就说明我还没放弃做人。”

三股意念同时升腾，彼此呼应，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共鸣之力。

巨眼剧烈震颤，边缘开始崩解。“不可能……你们不该理解彼此……执器者注定孤独！”

“因为我们孤独过，才更懂得并肩的意义。”大音伸手，左右两侧立刻有两双手紧紧握住她。

光。

纯粹的光撕裂了灰白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