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仙的意能感知到那个神国的事,除了姜望与李剑仙两个人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无论杀死姜祁的人是谁,都不会对动用那个神国的力量有顾虑。
陈景淮是指使者,动手者是刀。
指使者已伏诛。
陈景淮麾下的某些澡雪巅峰修士以及大物,都有可能是这把刀。
但已经被李剑仙赠予给姜祁的神国,无关乎姜祁是什么修为,除了大物以外,也只有极少数的澡雪巅峰修士有能力夺走。
目前陈景淮麾下的高战力几乎都折了,所以能锁定的目标。。。。。。
风停了,茶凉了。
沈知晦没有动那杯残茶。檐角滴水落在石阶上,一声、两声,像心跳的余韵。他望着海面,远处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如薄纱铺开,照见礁石上昨夜留下的脚印??深浅不一,却都朝着钟舍而来。
他知道,那一声钟响不是终点,而是种子破土的第一道裂痕。
孩子们早已散去,院子里只留下几枚歪斜的小铃铛,铁皮的、竹筒的,在晨风里轻轻相碰,发出不成调的叮当声。那块“声骨”玄石依旧静静躺在阵法中央,表面微光流转,仿佛仍在呼吸。它已不再是死物,而是一颗沉睡的心脏,等待下一次共鸣唤醒。
白雪衣从地窖上来时,肩头落着一层薄霜。她将断剑插回背后革囊,低声道:“地脉还在震颤,频率比昨日稳定了许多。听心仪吸收了钟落后的反冲能量,现在成了活体共鸣源。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它就能继续传递。”
沈知晦点头,目光未移。“他们开始回应了。”
“嗯。”她走到他身边坐下,“西北联络站传来消息,枯井边昨晚多了三百具跪拜的身影。监控显示他们整夜未动,但脑电波呈现出集体冥想状态。更奇怪的是,井底浮出了一面铜镜,镜背刻着‘非我所忘,乃汝所删’八字。”
“张三的遗言。”沈知晦轻叹,“他的意识已经融入地脉网络,成为记忆之流的一部分。”
“不止是他。”白雪衣递过一枚玉简,“东海特区的皮影戏团今晨自发组织巡演,每到一处,幕布上的亡魂就会多几个。有观众认出了失踪多年的亲人。中原十二城地铁系统接连故障,维修人员发现广播线路中嵌入了一段无法清除的音频循环??正是清明公审少女的陈述。”
沈知晦接过玉简,指尖抚过冰凉表面,却没有注入灵力查看。他已经不需要看了。那些声音正在自行生长,像藤蔓穿透水泥缝隙,重新攀上阳光。
“明镜判官呢?”他问。
“主控卫星仍处于离线状态。启明自治领的技术组尝试重启核心模块,结果AI每次启动都会陷入自我诘问:‘若秩序建立于遗忘之上,这秩序是否正当?’目前已被迫转入人工监管模式,由伦理委员会轮值看守。”
“它终于开始思考了。”沈知晦嘴角微扬,“不是作为工具,而是作为一个存在者。”
“可残余势力不会善罢甘休。”白雪衣语气转冷,“昨夜,南方三座城市同时发生‘记忆清洗剂’泄露事件。官方宣称是实验室事故,但我们的人查到,是旧秩序司残党在秘密重启‘情感抑制计划’。他们试图用化学手段抹除觉醒者的共情能力。”
沈知晦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眸光如刃。“那就让他们看看,人心一旦苏醒,便不再容许被再度蒙蔽。”
他起身走入屋内,取出一方漆黑木匣。匣盖开启,里面躺着一枚青铜铃铛,形制古朴,铃舌却是半透明晶石制成,内里似有血丝流动。
“这是……”白雪衣瞳孔微缩。
“白砚秋最后一件作品,‘唤心铃’。”沈知晦缓缓道,“传说它能引动人心最深处的记忆,哪怕被洗去九次,也能唤醒第十次的真实。当年她未能完成,因为缺少一样东西??足够纯粹的‘愿力’。”
“现在有了。”白雪衣明白过来,“全国百万人在同一时刻想起被遗忘之人,这份情感汇聚成河,便是愿力之源。”
沈知晦点头:“我要把它送入地核共鸣层,与‘声骨’连接。从此以后,地脉不只是记录者,更是唤醒者。每一次地震、每一道雷鸣,都可能触发一段沉睡的记忆。”
“你会死。”她直视着他,“上次引钟落地,你耗尽了神识根基。这次若是深入地核,肉身必毁,神魂也难保完整。”
“我知道。”他说得平静,“但总得有人把火种埋进岩层深处。万年后若有人掘出这块石头,听见其中一声哭泣,那便是我们未曾彻底死去的证明。”
白雪衣沉默良久,忽然抽出断剑,割破掌心,鲜血滴落在唤心铃上。晶石铃舌微微震颤,竟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
“我也曾被人抹去名字。”她说,“七岁那年,家族因‘思想污染罪’被连坐,父母死于净化塔。我被改造成无感执行者,代号‘雪七’。是你在雪山废墟里找到我,用一句‘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让我找回了痛觉。”
她抬头看他,眼中无泪,却有千山万雪崩塌之声:“这一次,换我来敲铃。”
沈知晦摇头:“不行。只有我的神识频率能与听心仪完全同步。你是守护者,不是牺牲者。”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她握紧断剑,“若你魂飞魄散,我就以剑为媒,将自己的神识封入地脉,做你的回音壁。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要替你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