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整整跑了八英里,这是我们跑过最长的距离。
我的感觉非常棒,如果我想的话,还能再跑上一个八英里。
我们咯咯笑着回到了家,躺倒在屋子前面的草坪上,在柔软嫩绿的青草地上尽情地滚来滚去,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畅快地欢笑。
我转过身握住了妈妈的肩膀,她的目光和我碰到了一起。
我们此时就躺在屋子外面,全世界都能看到我们。
我俯下身,妈妈碧蓝色的大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昨晚我们都没一起看电视。”我说。
“我洗盘子洗的太累了……”妈妈朝我玩味地一笑。
“那你可欠了我一次。”
“那怎么办……”
妈妈的双手环住了我的腰,我的手则搭在她肩头。我闭上了眼睛,微微低下头。我们越来越近,都感觉到妈妈的鼻息呼到我嘴唇上的那种触感。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伸手从裤兜里把电话掏了出来,“是你爸。”说着她还把屏幕朝向我晃了晃,好像我是需要检查什么证据一样。
我松开了妈妈,她站起身走向屋门。
“嗨,老公……”我听到她接起了电话,然后房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我仰面躺倒在草丛里,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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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楼下,发现妈妈已经坐在餐桌旁边了。
她换回了平常的家居装束,一件白色半袖纯棉衬衣,内衬同色罗纹背心,下身是一件高腰的牛仔裤。
她的面前是一盘华夫饼,而我的心头立马一沉。
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妈妈总是会给我做华夫饼。
我记不清这种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从某种程度来说,华夫饼早已成为我的『安慰食品』了。
那个盘子敲响了我们之前所做一切的丧钟。
它明确无误的表达了妈妈无法说出口的一切。
“你父亲今晚到家,”妈妈说道,“他终于办好了回国所需的一切手续。吃完晚饭,我们要去布莱德利机场接他。”
“明白了,”我有些沮丧,“你一定为他能回来而感到高兴吧?”
我知道这是个拙劣的试探,但妈妈像个老手一样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
“我们家能重新团聚,不是很好吗?”她说道。
“当然……”
我完全没有任何心情吃早餐,可我强迫自己吃完了面前的华夫饼。
妈妈只是坐在我对面,安静地看着我。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可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伤感。
我知道此时妈妈并不比我高兴半分,只不过她更成熟,更会压抑自己的情感。
“我过得真的很开心,”妈妈轻轻地开口说道,“在过去的这几周里。”
“我也是。”我低着头说道。
“我不想失去这些,”妈妈接着说,“我是说,不想失去我们的亲近感。”
“我也不想,”我抬起头,隔着桌子握住了她的手,“我不会再疏远你了。”
妈妈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背向我。我发誓听到了她转身时,轻微哽咽的声音。
早餐后,我帮着妈妈收拾餐桌,清洗碗碟。厨房的那个水槽,在我眼里已经不再寻常,而是心中永远无法冥灭的记忆。
“收拾完厨房,你想再看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