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巡,席面上开始有人开他跟晏隋的玩笑。
醉醺醺的班上扶着他的肩,笑着感叹道:“诶呀,想当年你跟晏隋真的是水火不容,谁都劝不动……”
宁暨也喝了不少酒,抱着手,扯扯唇角,皮笑肉不行,没说话。
他现在在周围同学的心里已然是事业有成——名校毕业,在最顶尖的投资银行上班,年纪轻轻就是高级经理,在职场上的阴谋诡计明争暗斗之下,哪里还会记得高中的一个死对头。
晏隋就更不用说——家世优越,早早就出了国,脚下的路早就是他们一群普通人垫着脚也够不着的。
十几年过去,事业有成的两人大抵都对年少的爱恨情仇早就记一笑了之了罢。
班长让两人碰一杯,握个手一笑泯恩仇。
宁暨如今很有大人的包袱,决计不会再当众做一些赌气的事,风度翩翩地同晏隋碰了杯,又风度翩翩地同晏隋握了手。
只不过超大劲地去握手。
十几年没见的青年神色微妙,松开手,低头看了眼手背。
半晌后,他像是觉得有些好笑,再抬头,看到宁暨仍是一副目不斜视的大人模样,成熟地同周边人碰杯。
——
一场聚会,喝得大部分人都不省人事。
包括宁暨。
聚会上混得风生水起的那几个人总是受瞩目的,来来往往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他本来酒量就烂得出奇,名副其实的一杯倒。这些年在刀光剑影的应酬下,酒量提升了不少,但白的啤的齐上,仍旧容易醉得不省人事。
醉倒前,宁暨还在迷迷糊糊想着这讨厌鬼,出国几年还挺能喝。
他喝酒都上脸了,那讨厌鬼还面不改色。
夜深,聚会结束后,班长给他叫了代驾,宁暨昏头涨脑,意识不清地报了个酒店名字。这两天他房子漏水,修缮起来需要一段时间。
他没撑到酒店,上了车后彻底断片。
第二天。
宁暨是被难受醒的。
他呻吟几声,头疼欲裂,浑身上下也疼得厉害,跟被车碾了几回。
没睁眼前,浑身难受的宁暨还以为班长送错了酒店,甚至还在昏沉中抱怨哪家的酒店床那么硬……真是要睡死人……
直到头疼欲裂的宁暨睁开眼,看到枕边睡着十几年的死对头。
死对头裸着上半身,身上是斑驳抓痕,还有几道带着血印,肩膀上和小臂上的牙印深深。
宁暨脑袋轰地一声巨响。
他艰难掀开被子,在自己的大腿内侧看到了几道吻痕,一路蔓延,腰上还有几道指痕。
成年人都知道昨晚这觉睡得有多激烈。
“操——”
枕边的晏隋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同样头疼欲裂,睁眼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愣了愣。
床边的人正在艰难套裤子,看上去想要跑路。
光洁的背脊吻痕斑斑,多得吓人。
套房寂静片刻,哑着嗓子的晏隋迟疑地叫面前人:“宁暨?”
弯腰套裤子的宁暨动作一僵。
两分钟后。
床边各自坐着一人,裸着上半身,闷头点着烟。
抽了一根半,两人没敢看对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