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苏玉娘弯腰帮她系歪了的发带,银铃叮当作响。
"她说苏家的手艺。。。。。。"苏明瑜揪着衣角转圈,"这是不得了,羡慕家平哥家里有这么好的方子,要是她家也有,她就不用再挖野菜了,就能填饱肚子了。"
前头的康富突然踢飞块石子,石头咕碌碌砸在老槐树上:"呸!她才不是真饿!上周我瞧见她在集上买糖人!"
"家平哥就是笨!被人哄两句就心软!"
苏玉娘摸了摸明瑜汗津津的额头,触到她发间沾着的草屑——这丫头准是又爬树偷看了。
她叹了口气,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心里暗自思量:这孩子怕是真被那姑娘的话触动了。
可自己毕竟隔着一层,现在孩子们对自己还有着芥蒂,这事处理不好定然会让他反感。
苏明瑜拉着苏玉娘的手晃了晃,“阿娘,咱家配方可千万藏好,别让她偷学去。要是被她学了,咱生意可咋办?”
苏玉娘摸摸苏明瑜的头,笑着安抚:“你这小鬼头,警惕性还挺高。不过你家平哥心里有数,不会乱来。”
苏明瑜点点头,又小声说:“苏家平平日话少,也不咋跟我们玩,我都不知道他咋想的。”
康富眯着眼睛凑过来:“哼,家平哥就是被那个柳月娥迷了心窍,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了。”
苏玉娘轻轻叹了口气,岔开话题:“明瑜、康富,今天玩得咋样?有没有摔倒磕着?”苏明瑜和康富立刻你一言我一语,说起玩耍时的趣事。
第二天上午,苏玉娘边往锅里夹着土豆,边状似不经意道:“娘,三嫂,我昨儿个听说,家平和柳月娥走得挺近的,你们知道这事儿不。。。”
苏老太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活计兴奋地问道:“哟,还有这事儿?家平和那姑娘可是两情相悦?那姑娘人咋样?家里啥情况?”
"哎哟!"苏老太越说越兴奋,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堂起来,"可是要下聘?我这就把压箱底的银镯子擦擦——"话音未落,杨氏已往她手里塞了抹布,“娘先把咱招牌擦擦吧,蹭了灰了。”
苏玉娘见苏老太这么感兴趣,心里有些意外,但还是顺着话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人提了一嘴。那姑娘好像家里有些困难,家平还给她送过些吃食。”
苏老太听了点了点头:“家平这孩子,平日里话不多,但心地善良。要是真对那姑娘有意,咱们也得帮着打听打听,看看那姑娘人品如何,家里啥情况。”
杨氏在一旁听着,“娘,我倒是听村里人说过一些那柳家的事。柳家是出了名的破落户。她爹当年赌钱输了半亩水田,后来喝多了酒人一头栽进了河里再也没起来。后来她娘见天儿装病躲债。前些年一家都是靠她长姐撑着,后来好像是嫁进县里给贵人做妾了。”
杨氏顿了顿,“她是家中老二,下边。。。五个弟弟。但她人倒是挺勤快的,经常帮着家里干活,帮着她娘拉扯弟弟们。不过,也有些流言说她爱占小便宜,具体是真是假,咱们也不好说。”
苏老太听了,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流言这东西,听听就算了,不能全信。”
说话间她还摇了摇头,“眼见还未必为实呢,咱们苏家这些年不也是被流言传得乱七八糟的,可咱们的日子不照样过得红火?那姑娘到底咋样,还得咱们自己多去了解了解。”
“这么多年了,村里又是传玉娘私奔,又是传玉娘克夫,前段不是还传她是被休了么。结果呢?”
苏玉娘握着勺柄的手微颤——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杨氏慌忙岔话:"娘,我咋看着这招牌角有点磕了,你快看看。"
苏老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小女儿就在眼前呢,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
苏玉娘当然是不会生气,只是没想到苏老太竟然还有这般正的思想,和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爱听风就是雨的完全不同。
她便笑着说道:“娘说得对,流言不可信。咱们家平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是对那姑娘有意,咱们也得帮着把把关,完事先了解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