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一个劲儿地往杨氏碗里夹菜,“多吃点,尝尝姐的手艺,都是自家种的菜。”杨氏笑着应下。
吃完午饭,表姐夫又扛起锄头准备出门干活,临走前对杨氏说道:“妹子,你难得来,可得跟你姐好好唠唠,你姐总说想你呢!”
杨氏点头称是。
表姐则开始收拾碗筷,杨氏也要帮忙,却被表姐一把拦住,“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快坐着歇着。”
收拾完碗筷,表姐赶忙回到屋内,又和杨氏坐在了一起。
表姐又继续说了许多柳家的琐事,从邻里间的小摩擦,到柳月娥平日里的一些言行举止,事无巨细。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半下午,直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黄的光斑。
杨氏起身告辞,表姐再三挽留,见杨氏执意要走,便也不再勉强。
表姐将杨氏送到门口,拉着她的手叮嘱道:“妹子,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这婚姻大事,可马虎不得。”
杨氏点了点头,说道:“姐,你放心,我肯定把话带到。你和姐夫平时也多注意身体,有啥事儿就托人给我带个信儿。”
杨氏走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表姐说的那些话。
杨氏挎着空竹筐到家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她迈进家门,瞧见苏老太正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择菜,几个孩子在角落里嬉笑玩耍,苏家平却不见踪影。
杨氏快步走到苏老太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我打听到柳家的事儿了,咱得找个地儿,把大哥大嫂他们都叫来,仔细合计合计。”
苏老太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杨氏,旋即点头,“行,我这就把家平和几个小的支开。”
苏老太放下手里的菜,提高声音喊道:“家平啊,带着你几个弟弟妹妹去新宅,将家仁拉出来休息休息下!那孩子下了学就一直没出屋吧?”
苏家平从屋里走出来,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小的就出了门。
待孩子们走了,在家的打人便都被叫来围坐在堂屋的桌前。
杨氏清了清嗓子,将从孙寡妇和表姐那儿听来的关于柳月娥及其家庭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众人听着,都皱起了眉头。
苏老大眉头紧皱,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氏更是急得眼眶泛红,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家平从小就实心眼,难得这是开了窍,之前林院外的事。。。可现在这也。。。往后可咋过日子哟。”
杨氏摇了摇头,“我今儿个跟表姐聊的时候就在想,家平这孩子,平日里话不多,好不容易对个姑娘上了心,咱要是直接跟他说柳家的不是,就怕他听不进去,说不定还会觉得咱们故意刁难那姑娘。”
“那丫头一定不行!上次我见了,就不是个心眼正的!”卢氏扣着牙,一脸不忿的说道。
苏玉娘一时间也是犯了难,家平这孩子虽然是打小就懂事,可到底是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情绪本就敏感,加之此事还牵扯到他心仪的姑娘,就怕稍有不慎,再引发他强烈的逆反心。
那反倒是坏事了。
苏老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老三家说得在理。这事儿急不得,得从长计议。家平是个孝顺孩子,咱们得想个法子,既能让他看清,又不能伤了他的心。”
苏一木重重地叹了口气:“家平这孩子,打小就吃了不少苦,之前林家的事还让他受了委屈。若是他真心喜欢那个姑娘,不如就顺其自然,成全……”然而,“成全”二字还在他唇边打转,尚未完全吐出,康富和苏家喜便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
康富跑得满脸通红,小褂子被汗水浸透,指着村口方向上气不接下气:"家平哥。。。家平哥在村口跟人打起来了!"
沈氏一下站了起来,绣了一半的帕子滑落在地。
苏二林听了这话抄起门后的扁担就要往外冲,被苏玉娘一把拽住:"大哥别急,先问清楚!"
苏家喜抓着裤腰大口喘气,话里带着哭腔:"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家仁哥拽出来,路过老槐树听见有人说柳月娥坏话。。。家平哥突然就扑上去了!"他突然跺脚,"都怪我!我不该说柳月娥偷摘葫芦干的事儿!"
苏家喜紧跟其后,双眼瞪得溜圆,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声音因焦急而尖锐:“就在村口大槐树那儿,现在乱成一锅粥,根本拉不开!”
康富声音因为紧张和着急微微发颤:“家平哥原本走在最前面,听到那些话,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就开始打。他们好几个人,家平哥上去就挨了几拳。”
“我们都吓懵了,”苏家喜带着哭腔说道,“赶紧跑过去想把家平哥拉开。那些说闲话的为了挣脱家仁哥他们的拉扯,使劲挣扎,其中一个人胳膊一甩,一下甩到了明瑜头上。这么一撞,家仁哥和家义哥也来了火,跟着加入了混战。”
“我俩那拦得住啊,场面一下子就失控了,现在打成一团,尘土飞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我们怎么拉都拉不开,我哥就让我赶紧来叫你们,你们赶紧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