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族老面色各异,皆面露愠色,怎么也没想到谢凌竟如此油盐不进!
谢凌:“不过晚辈也并非不近人情。只要诸位能主动配合清查,如实上报隐匿的人口和田地,晚辈定会在皇上面前为诸位求情,争取从轻发落。可若是执迷不悟,妄图对抗国法,那晚辈也只能按律办事了。”
有个中年男人气极,差点上前对着一身白衣的谢凌用拳。
为首的王家族长用眼神制止了他。
王家族长冷笑:“罢了,既然谢大人说得有理。那我们便配合清查便是。”
见他们这群人眼神凶煞地走了。
“王家、兰家、唐家许是受汪家的挑拨。”
苍山担心地看向谢凌:“主子,这些人怕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何况他们背后还有太后坐镇……”
“汪家这几日动作频频,前阵子汪家族人进京还借着给太后请安的由头,在宫门口拦下了户部的差事。”
“拦得好。”
谢凌眼里没有一丝情绪,“让他们闹,闹得越大,才越容易露出尾巴。”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他没时间和他们继续拖延了。
他需快点清丈隐田,推行税法,使国库充盈,回京功成名就。
此事若成了,便能变成他的跳板,会是很大的升迁。这样他变成高官,在家族里的话语权便有了。加之他乃谢家嫡长孙,他执意娶表妹的话,那些族老谁也不能拦他。
多呆在南京一天,他心里对阮凝玉的思念和怨意便如毒蛇般啃啮着他的五脏六腑,每过一刻,于他而言都是一种要命的煎熬。
清丈土地、推行国策他势在必得,他每一天都不敢松懈,只能带月披星,晨兴夜寐,为了早点返京进宫向陛下禀报成果。
又回到了办公地,当晚谢凌彻夜未眠。
他的桌上摆满了绘制的田亩图、赋税账本。
在离开京城之前,他早已与几位大臣与明帝商议好了。之后需重新划分土地等级,按地力肥瘦定税,实现“赋役合一,按亩计征”。
谢凌如今行事如此狠厉,以前还是温水煮青蛙,如今却是急不可待了,被查出来的隐田越来越多。
接下来,果然士族的人开始闹事了。
谢凌推行国策,越来越深感果然阻力如山。
在汪家、王家、兰家、唐家的联手抵制下,富户们联合起来抵制,暗中煽动百姓闹事。
譬如官署的井里被人丢进了只死老鼠,让衙役们上吐下泻,甚至有孩童被教唆着,往谢凌的别院墙上泼粪。
一日,谢凌正在衙署办公,突然一群百姓在衙门前聚集,高呼反对税改口号。
人群里有个哭得最凶的妇人。
“天要变了!官逼民反啊!”
旁边有一青年猛地把手里的扁担往地上一戳,“咚”的一声闷响,“我昨天去镇上卖柴,不过跟税吏争执了两句,就被他们打了一顿,柴也被抢走了!这是什么世道?!”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有人开始往前挤。
谢凌面对情绪激动的人群,沉脸高声道:“乡亲们,我知道大家有疑虑,但请相信新税改是为让赋税公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人群中有人喊道:“大人,我们信不过,富户说改了税,日子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