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都是黑雾,看不见天光也看不见人影,除了自己脚步声,听不到哪怕一丝风声。
这是在哪儿?
曹十七茫茫然朝前走着,倏地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双手,手指干净没有血污,他奇怪得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自己身躯,光滑整洁的衣袍服帖穿着,一丝伤也没有。
曹十七苦笑了一声,遂即负手在后,继续朝前走去。
“谁让你来这儿的?”前方出现一个人影,满面怒容看向曹十七。
“祖父!”曹十七听到这声音,却是面露欣喜快步奔了过去,可却现怎么都到不了他的面前,虽看不清眼前这人的面容,可祖父身形,这声音犹如刻在骨子中,如何都是忘不了。
只因为自小时起,自己不论读书还是习武,都是祖父亲自教导。
后来祖父年事渐高,终于一场风寒带走了他。
“祖父,我是死了吗?”曹十七觉得还能见到祖父,死了就死了,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
“混账东西,死什么死,给老夫回去!”祖父声音带着震怒,指着曹十七骂道。
“怎么回去?我也不懂啊!祖父,这几年你还好吗?孙儿很想你!”曹十七又朝前走了几步,带着笑说道。
“你父母尚在,你如何敢死,是为大不孝,”祖父没有回答曹十七的话,继而朝他一挥手,喝道:“十七,回去!”
“咳。。。咳咳。。。”好痛啊
铺天盖地的痛如同潮水向自己般席卷而来,死了还好呢,死了不会这么疼了!
“醒了?”耳边传来声音,曹十七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王昭素担忧的面庞,看到这张布满沟壑的脸,曹十七倏地想起自己祖父来,真的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吗?
“多。。。多谢—”
“省点力气,你也救了本官,清了!”王昭素说完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夫,问道:“他醒了是不是就没性命之忧了?能好起来的吧?”
大夫搭着曹十七的手腕仔细诊了诊,遂即点头,“郎君命真硬,寻常人要这么重的伤,怕是早见阎王去了,哎,这是先人保佑啊,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今后好好调养就成!”
先人保佑吗?
曹十七唇角扬起,突然又忍不住“嘶”了一声,这才现自己躺在马车上,神情急切道:“咱们要去哪儿?不能去灵州,冯继业要—”
“不去灵州,我们朝伊州去!”王昭素打断了曹十七的话说道:“你已经昏睡了三天,再有几日我们便能到伊州了。”
大夫诊了脉,又给曹十七换了药之后便下了马车,留给他们说话的时间。
王昭素这才问道:“灵州到底生了何事?”
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切,曹十七神色不由冷冽起来,眼眶却是泛了红,“冯继业勾连回鹘、党项,要。。。谋反!”
这一路上,王昭素同赵叡父子也是探讨过无数次,没想到还是从曹十七口中听到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
那日,曹十七同窦说分别,偷偷潜进城中,想要同自己麾下取得联系,看看能否将危机化解,却不想听到的,是他们都已被杀,整整三百人啊,就被冯继业下令杀害,曹十七如何不恨。
心绪不稳之下,这才又被现,杀出包围逃出城外,这才意外遇上了使团,也算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可这仇,无论如何也是要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