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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累牍(第2页)

宗弦扶着案几起身:“雁字,南枝,扶我回去。”

雁字和南枝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姑娘……不留在这儿么?”

“这里伺候的人够多了,我留下来做什么?”宗弦朝殿内众人一颔首,就往殿门外去。耽搁了这么些时候,她已经很困了,她要睡觉。

“是……”

回玉晖殿后,宗弦照常洗漱宽衣,躺下后很快睡去,这一觉就一直到了日上三竿。她又闭着眼躺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掀帘唤人。

之后她照旧是有条不紊地盥洗,更衣,吃饭,服药,听到碧桃来报,说苏聿的烧降下来了些,但还没完全退去,人也迟迟不醒。她点点头,留雁字在宁安宫,自己带着南枝往明徵殿去。

到了殿内,她却并未去瞧一眼苏聿,径自走到御案边:“梁公公在么?”

“宗姑娘。”

“所有压着的奏疏都在此处了?”她矮下身,手摸索着高高摞起的一沓又一沓奏议题表。

“是。”

她点点头:“在这殿内随便再收拾张书案与我,把奏疏都搬过去,再请丞相入宫一趟。”

梁全礼心中闪过一丝犹疑,但仍很快照做,直接派人到玉晖殿,把宗弦用惯了的那张书案搬了过来。等一切照宗弦的吩咐收拾完毕,柳相也大步流星地进殿来了。

“丞相。”

“殿——宗姑娘,老臣听闻陛下病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事,医官说了,静养即可。”宗弦请老丞相坐下,言简意赅道,“他现下还昏睡不醒,但政务紧要,又不可置之不理。故我今日不得不僭越一回,擅理国事,请丞相相助。”

柳相闻言先是讶异,后是踌躇,但听宗弦淡道:“丞相放心,我不会往奏疏上写半个字,只是我不能视物,想请丞相逐篇念与我听一遍。今日听完,等我发病两遭,疼晕了,自会忘得一干二净。”

“老臣并非信不过姑娘,只是奏疏皆是机要。老臣不才为相,虽说可助理万机,但也不可擅自将其呈与旁人。要是陛下醒来知晓了——”

宗弦随手翻开一份奏议:“他生气了,让他斩了我便是。”

柳相哭笑不得:“罢了,是老臣多虑。姑娘的心意如何,陛下再清楚不过,怎会对姑娘生气。”

“不,丞相的忧虑是对的,丞相的防备也是对的。”宗弦弯了下唇角,“我今日这般行事,若往重了说,与谋逆也无区别了。”

柳相摸着胡子打趣:“那姑娘还要这么做?”

宗弦微笑:“谋逆而已,我又不是没做过。”

柳相朗声大笑。

初冬已至,一夜之间,宫中仿佛就变得萧瑟起来。暗白的日光被薄云搅散了,化作淡淡的烟气,透过窗洞飘入殿中。担心柳相年迈眼花,虽是白天,梁全礼还是掌灯来点上,奉上热茶,后命其余人都退下,自己远远地守在一旁。

御案边,缸中的睡莲早已被换掉,只剩几尾金鱼在水草间懵懂地转悠。取而代之的是瓶中两枝秋海棠,但也已有些无精打采,花瓣软软地垂下来,一小瓣飘入砚台内。

宗弦一边握着墨锭磨墨,一边听老丞相念奏疏。其实如今的朝臣,除了已经被清剿的刘党和苏聿提拔起来的新贵,剩下的,都可称得上是她的老相识,包括前朝时被她故意贬谪出京的柳相门生。加上前些时日,苏聿在批阅奏疏时总让她待在身边的缘故,今日她这个前朝废帝乍然重理旧业,倒未觉得有什么难度。

只是——

“怎会这样多?”

在两人各自喝到第七盅茶时,宗弦忍不住叫停了——再这么下去,两人的嗓子和手都要废掉了。

见殿内并无旁人,柳相忍俊不禁:“殿下现在知晓,前朝时臣等可是有多辛苦了?”

宗弦皮笑肉不笑:“并非奏议太多,是苏聿贪心,想总揽大权,把所有事都攥在自己手里罢。”

柳相笑着摇头:“殿下此言差矣。如今朝中虽已没了如刘荥之辈的佞臣,却也是暗流涌动。陛下不是不想放手,而是不敢啊。

“陛下自幼的心思就要重些,前朝时在南境隐忍不发,却始终将黎民苍生悬在心上。如今终于得掌大权,可也一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单是世家贵戚间,中州霍氏,苑东曾氏,还有襄原韩氏……心思活泛的,又何止这些。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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