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伴随着这个疑问,我回到一无所有的黑中。
因为很黑,所以什么都没有,因为很黑,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这黑就不是黑了,是无…一无所有的“无”。
这么想着,就感觉世界亮了一些。不是那种开灯后骤然刺破天地的明亮,而是一种轻柔到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微光。
像是往一大片黑里洒了一些乖巧的光粒,我感觉这个世界有了形状,而自己的思考也更加有分量。
放轻松,这里是安全的——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那应该是我的脑子。
休息一下吧,你很累了——这是我的心。
是啊,我很疲惫,这里很安静。
熟悉的感觉,想要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孤独,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刻入骨髓的孤独感,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从泛着光的无之边界渗入进来。
(啊,这样一来就不妙了,它会把这里吞没的。)
脑子里浮现出海水灌入小盒子的场景…有点可怕,但是我想象不出来。
(我遭遇了什么很可怕的事吗?)
“无”没有回答,头脑和心也闭上嘴,世界重归寂静——但已失去安宁。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好像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
我应该做什么吗?我需要做什么吗?这里是…梦?是梦吗?不是吗?
就连身份都不甚清晰的世界里,我对一切的索求趋于迟钝。
我不再思考,躺在松软的“无”中,任思绪自由发散。带着一丝急切,一丝焦虑。
黑鸟…火…夜空……
伴随着断续的片段,我开始隐约察觉到…危险?
(不…不对劲。)
梦境开始升温,一丝一毫,一点一滴,在瞬息间化为一片不可琢磨的混沌,然后又重归平静。
休息…我应该…休息?
(我不能这样…哪样?我在做什么?什么都不做?我不能…)
虽然还是不明所以,但内心里的紧迫感在不停地发出警告——“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不能**…如果**的话就会…”
“…行…**…”
“快……行……”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是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我要做什么!?
逃!
(逃?)
【逃!】
无形的警钟在心中嗡嗡作响。
我在一无所知中伸出手,摸索世界,渴望能借此移动,或者知晓更多。
然后手掌便传来回应,手?我摸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柔嫩而温暖,说不上有力,甚至连形状也不甚确定,在我愣神…在我感受它的时候,一个洁白的虚影渐渐浮现于眼前。
“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