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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6战争开始（第3页）

“我不净化你。”林昭平静道，“我接纳你。”

赵烈一怔。

“你的执念，你的痛苦，你的逃避……我都懂。”林昭一步步逼近，“因为我也曾想躲进梦里，再也不醒来。可后来我明白，梦再美，终究是假。而真实的世界，哪怕充满伤痛，也值得守护。”

“那你为何不恨我？”赵烈怒吼，“我害死了你十二次！我毁掉了多少人的清醒！你凭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对我说‘接纳’？”

“因为我记得虞昭昭说过的话。”林昭轻声答，“她说：‘你可以怕，但别逃。’你逃了，所以我回来补上那一刀??不是杀你，而是斩断你心中的锁链。”

赵烈浑身剧震，右脸藤蔓开始脱落，露出少年稚嫩的轮廓。他踉跄后退，喃喃道：“你说……她还记得我？”

“她从未忘记。”林昭举刀，刀锋映出虞昭昭的身影，“她说，最初的你，是个不愿让人做噩梦的少年。所以，别让后来的自己，否定了从前的光。”

赵烈跪倒在地，放声痛哭。那不是魔头的咆哮，而是一个迷失太久的孩子，终于找到归途的悲鸣。

林昭没有趁机出手，只是静静等待。

良久，赵烈抬起头，眼中黑雾散尽，恢复清澈。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枚全新的锈铃残片，放在雪地上。

“这是我最后的执念。”他说，“现在，交给你了。”

林昭拾起残片，九枚齐聚，光芒万丈。他转身走向祭坛，将残片投入黑心之中。刹那间，光芒爆发，吞噬一切。

他在意识消散前，听见虞昭昭的声音：

“这一次，你不必牺牲。”

“因为你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事??让一个迷途的灵魂，真正醒来。”

雪停了。

七十三座梦冢化作桃林，花瓣随风飘散，落在每一座村庄、每一片田野。百姓纷纷从梦中苏醒，眼中清明，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相拥而笑，更多人默默抬头，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

而在归墟旧址中央，一座新碑悄然立起，碑上无字，唯有一柄虚幻的龙刀轮廓，刀鞘刻着“守梦”二字。

三年后，东海渔村。

一名幼童在沙滩上玩耍，拾得一枚锈铃残片。他不知其来历，只觉每逢月圆，铃片发热，耳边似有轻应：

“嗯。”

他抬头望天，轻声问：“你是谁？”

风起了，吹动远处桃林，铃声微响，仿佛回应。

孩子笑了，把铃片小心收进口袋，转身跑向家中。

他不知道，自己名叫林昭。

也不知道，当某一天他再次听见那句“我知道你在”时，胸膛里沉睡的刀意，便会苏醒。

更不知道，在遥远的北方，那座无字碑前，每年春分，总会多出一枝桃花。

无人摆放，无人祭拜。

可风知道是谁来的。

雪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