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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张凡的劫数划破夜色的黑刃（第1页）

玉京市外，环城高速公路。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黑暗中的幽灵，撕开夜幕，以极高的速度向着玉京市区方向疾驰。

“师傅，您让那小子给跑了？”

就在此时，副驾驶座上，一名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回过。。。

晨光初透，薄雾如纱，轻轻笼罩在忆园上空。那棵参天巨树??忆之树?重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间流转着金红与淡蓝交织的光晕，仿佛无数灵魂在低语呢喃。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段记忆，或欢笑，或泪水，或遗憾，或重逢。它们不争不抢，只是静静闪烁，如同夜空中不肯熄灭的星子。

小满站在树下，赤足踩在湿润的青石板上，裙角沾着露水。她仰头望着最高处那片最亮的叶子，那是母亲临终前最后的记忆：一个春日清晨，她为年幼的小满梳头，嘴里哼着那首跑调的小曲，手指温柔地穿过发丝。那一刻没有战火，没有恐惧，只有阳光洒在灶台上的暖意。

“妈妈今天也很开心。”她轻声说，指尖抚过胸前的铃铛。铃声未响，却仿佛已在心底回荡。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是老兵夫妇来了。老头拄着拐杖，老妇挽着他胳膊，两人脸上皱纹纵横，却眼神温润。他们走到树前，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树根旁的陶碗里。

“这是我们成亲那天的聘礼。”老妇笑着说，“当年穷得叮当响，他就给了我这枚铜钱，说‘够买一辈子的糖’。”

老头咳嗽两声，声音沙哑：“现在想想，还真买了。甜了六十多年。”

小满含笑看着他们，忽然听见远处一阵喧闹。几个孩子追着一只纸鸢跑过花径，笑声清脆如铃。其中一个绊倒了，趴在地上抽泣，但很快被同伴扶起，拍拍尘土又笑了。那笑声飘进忆园，竟让树冠微微颤动，几片新叶悄然萌出。

她知道，那是新的记忆正在生长。

正午时分，灰袍人arrives??如今他已不再穿灰袍，而是一袭素白衣衫，肩头披着一条绣有艾草纹的布巾，那是小满亲手为他缝的。他手中提着一只竹篮，里面装满了晒干的药草。

“北山的忘忧草开了。”他说，将草药一一摊开在石台上晾晒，“往年这时候，总有人偷偷采去炼‘净忆散’，今年没人来了。”

小满点头：“因为大家开始愿意记得了。”

灰袍人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自己胸口??那里曾经插着一支断箭，如今只余一道浅痕。他低声说：“我昨夜梦见我妹妹了。她穿着出嫁那天的红衣，站在我家门前的桃树下，冲我笑。她说：‘哥，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原来不是我不敢记，是我怕记住之后，再也走不出去。”

小满轻轻握住他的手：“可你现在出来了。”

他抬头看她，眼中浮现出久违的清明。

就在这时，忆之树枝条忽然无风自动，一片叶子自顶端飘落，缓缓旋转而下，落入小满掌心。叶面浮现一行细小文字：

>“极北冰原，冻尸塔外，有人呼唤守魂使之名。”

小满眉头微蹙。那是七处旧址之一，也是最初共鸣之地。三年来，忆之树已使天下共忆，为何还有孤魂执念未解？

她转身欲行，却被灰袍人拦住：“不可轻往。那地方曾埋葬十万战死者，怨气凝而不散，连始源钟都未能彻底净化。”

“可若不去，谁去？”小满反问，“妈妈说过，灯之所以不灭，是因为总有人愿做点灯人。”

话音未落，远处山道上传来清越铃声。一人缓步而来，青衫磊落，斗笠半遮面容，正是陆知。

他停在园门口，摘下斗笠，露出眉心那道淡金色的印记。三年隐居，并未让他显得苍老，反倒多了几分山林间的从容。

“你要去？”他问。

小满点头：“有人在等。”

陆知望向忆之树，良久，轻声道：“我去过那里。当年父亲临终前，曾留下一句话：‘北方尽头，有一座塔，藏着不该存在的记忆。’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昨夜梦中，他又出现了，指着塔顶说：‘第九灯的火种，不在人间，在亡者之间。’”

小满怔住：“第九灯？不是已经点燃了吗？”

“你以为那颗回归轨道的星辰，就是终点？”陆知摇头，“它只是序章。真正的第九灯，是所有被强行抹去的记忆聚合而成的光??那些连名字都没留下的人，那些死于非命却无人祭奠的灵魂，他们的记忆从未汇入忆之河，而是被困在冻尸塔中，成为‘记忆之外的存在’。”

众人皆惊。

灰袍人喃喃：“所以……还有第八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