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法青大师此时前来,夏玉信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他瞬间收功,很快,身后的佛像上面的佛光,缓缓消散。
没办法,这样对峙下去,若法青大师有别的心思,他法力耗尽,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
海风腥咸,卷着碎浪拍打礁石,发出沉闷的回响。孤岛如刀,刺入苍茫海域,四周漩涡暗涌,仿佛大地张开巨口,随时要将一切吞噬。岛上寸草不生,唯有一艘倾覆的古船半埋沙中,船身漆黑如墨,竟不腐不朽,似由某种沉眠的金属铸成。船首刻着两个古老篆字:“道犹”。
“就是这里。”罗方站在岸边,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那艘船上,“海眼之门,藏于船底龙骨之下。唯有‘真言’可启??但没人知道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孙小鹏咽了口唾沫:“难道……要我们一个个试?”
“不必。”秦鸿凝视着残片,玉匣微颤,映出一片幽蓝光影,“它在回应。这艘船,等的人不是我们,是陆鸣。”
众人一怔。
陆鸣愣住:“我?可我连话都说不利索,哪会什么‘真言’?”
“铁钉选你,并非偶然。”任萍盯着他,“它认的是心,不是嘴。”
萧景知忽然抬手,指向夜空。一轮满月悄然升起,银辉洒落海面,竟不反射,反而被海水吸收,化作一道螺旋光柱,直贯古船底部。刹那间,整座岛屿震颤,沙地裂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青铜阶梯,阶梯尽头,隐约可见一扇门,门上浮雕着九盏灯,正缓缓熄灭八盏,仅余一盏尚在摇曳。
“月圆剑鸣……”罗方低语,“传说那位剑修跳海前说:‘若道不在天地,我便以血问之。’从此,每逢此夜,海眼便回应一声剑吟。”
话音未落,海面骤然翻腾,一道寒光自深渊冲出,悬于空中??是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剑身布满裂痕,却仍透出凛冽剑意,仿佛千钧之力压在人心之上。
“它在考验。”萧景知握紧雷剑,声音发紧,“谁敢走近,谁就得接下这一剑。”
“我来。”陆鸣忽然上前。
“你疯了?”孙小鹏一把拉住他,“你根本不会剑法!”
“可我听得见。”陆鸣轻声道,“从铁钉扎进手掌那天起,我就一直听见一个声音……像是有人在海底唱歌,又像在哭。刚才,那歌声停了,只剩一句话??‘你说,我在听。’”
他挣脱束缚,一步步走向阶梯。
每踏一步,脚下沙地便浮现出一行脚印,脚印中渗出血水,却又瞬间蒸发,化作淡淡红雾升腾。他的手掌仍在流血,铁钉深深嵌入皮肉,却不再疼痛,反而传来一种奇异的温暖,仿佛有另一只手,在黑暗中轻轻握住他。
当他踏上第一级台阶时,空中锈剑猛然下压!
没有风声,没有光影,只有一股无法形容的“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向一人肩头。陆鸣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却咬牙挺立,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我说!你在听!!”
那一瞬,锈剑静止。
紧接着,剑身嗡鸣,裂纹中渗出金光,如同血脉复苏。它缓缓调转,剑尖指向陆鸣胸口,却不刺下,而是轻轻一触??
“叮。”
一声清响,如钟振玉。
阶梯震动,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并非洞窟,而是一片虚无的深蓝空间,宛如置身海底幻境。九根铁链垂落,其中一根缠绕着一块青铜铃铛,铃内空无一物,却传出若有若无的吟唱,正是《唤心曲》的片段。
“这就是海眼?”任萍警惕环顾,“怎么……像是个祭坛?”
“不是祭坛。”罗方脸色苍白,“是牢笼。真正的海眼,是活的,它在呼吸。而这地方……是被人封印的‘记忆之井’。”
秦鸿走上前,怀中残片剧烈搏动。他伸手触碰那青铜铃,刹那间,神魂被拽入幻象??
他看见百年前,那位剑修立于船头,白衣胜雪,身后站着八位同伴,皆手持残片,神情肃穆。他们齐声诵念一句咒语,声音穿透时空,直抵今日:
**“心光不灭,九灯同燃;魂火不熄,万念归源。”**
话音落下,剑修纵身跃海,其余八人则各自离去,将残片隐于四方。而那艘船,载着最后一块残片与海眼契约,沉入深渊,成为镇压“归墟黑潮”的第九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