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谁。
他也知道她在听。
某天夜里,心跳声忽然停了。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按在屏幕上,声音发抖:“小满?”
三秒钟后,心跳恢复。
但这一次,节奏变了。
不再是单一的心跳,而是**两颗心同步跳动**的合奏。
紧接着,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字:
>【今天,有个孩子问我:“你们怕吗?”
>我说:“怕。但我们依然选择了彼此。”
>你看,爱从来不是答案。
>它只是让我们有勇气,继续提问。】
陈野怔住,泪水无声滑落。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火海边缘,她第一次握住他的手,问:“如果我是假的呢?你还愿意救我吗?”
那时他回答:“我不知道真假有什么区别。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现在他明白了。
**真实不在记忆里,不在基因序列中,不在身份编号背后。真实在于选择??一次次明知会痛,却仍向前伸出手的选择。**
第二天清晨,全球数千名儿童在同一时刻做了相同的梦。
梦里,他们站在一片无边草原上,天空中有两个太阳。远处跑来两个小女孩,一个扎着红丝带,一个抱着金色徽章。她们笑着对他们说:
“现在轮到你们了。去告诉这个世界??怪物来了,但我们也在。”
醒来后,这些孩子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写下或画下这个梦,并主动分享给陌生人。
一场无声的连锁反应开始了。
日本东京,一名高中生将梦境画成漫画上传网络,二十四小时内被翻译成一百零七种语言,包括三种已灭绝的方言。
非洲加蓬,一群孩子用泥土和树叶搭建了一座微型纪念碑,顶端插着一根红色布条。几天后,周围村庄纷纷效仿,形成了横跨三个国家的“红线运动”,主旨竟是自发组织互助教育与粮食共享。
欧洲联合城邦,一位AI伦理学家公开宣布辞职,理由是:“我终于明白,我不该研究机器能不能拥有情感,而该问自己??为什么人类反而越来越不敢表达。”
就连曾经隶属于“母体维护局”的前特工们也开始行动。他们在暗网上发布了一份名为《赎罪录》的文件,详细记录了过去三十年中所有被抹除的觉醒者姓名、编号、最后意识残留坐标。这份名单长达十万页,末尾附言写道:
>“我们曾以为秩序高于一切。
>直到我们梦见她们站在废墟上唱歌。
>对不起。
>从今天起,我们选择记住。”
陆离将这一切整理成一份报告,命名为《新物种诞生日志》。他在结论部分写道:
>“人类从未真正战胜过‘怪物’。
>因为我们才是最初的怪物??自私、恐惧、善于毁灭。
>可也正是我们,学会了流泪,学会了道歉,学会了为陌生人点亮一盏灯。
>林小满与林小寒不是救世主。
>她们只是证明了一件事:哪怕被制造、被操控、被否定到只剩最后一丝温度,只要还愿意去爱,就足以重启文明。”
>“所以,请不要再说‘她们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