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清自有甘露降,
>家贫亦得读书童。”
玄胤会势力虽盛,却始终无法撼动民心。数次行动皆因百姓举报而失败。更有甚者,当他们在江南挖掘一座古墓时,竟被当地村民围堵,带头人是一位曾受教于渊庐书院的老塾师,手持《贞观政要》大声呵斥:“你们挖的是祖宗坟,还是良心?赵公教我们识字,不是为了让你们做贼!”
一年过去,九片青铜仅找到两片,且都被朝廷收缴熔铸成钟,悬挂于各州学宫门前,警示世人。
就在众人以为风波渐平之际,西域雪山之巅,forgottentemple内再度响起钟声。这一次,持续七日七夜,声波穿透云层,连千里之外的敦煌壁画都为之震颤。
明心跪于金棺前,双手捧起血帕,将其轻轻覆于铜镜之上。奇迹发生了??镜面泛起涟漪,竟浮现出一行行文字,如同有人以指代笔,在镜中书写:
>“第九片不在世间,而在人心。
>唯有放下争夺者,方可持之。
>若贪欲未除,纵得全玺,亦将自焚。”
随后,整面铜镜轰然碎裂,化作粉末。而那块血帕,则缓缓升空,缠绕于半朵莲布之上,形成一朵完整的红莲虚影,悬停片刻后,随风飘散,不知所踪。
数日后,京师来使抵达寺庙,带来赵景珩亲笔诏书:愿迎回血帕与金棺遗物,供奉于新建“思渊阁”,以彰先贤之德。明心合十应允,唯独提出一愿:“请陛下允我入京讲经,向天下人讲述阿兰若迦罗那寺的故事。”
皇帝准奏。
半年后,长安大慈恩寺举行千人法会。盲尼明心登台说法,嗓音清澈如泉。她不谈轮回因果,不说神通妙法,只讲一个关于双生子、调包计、血帕与真相的故事。台下听众中有官员、士子、工匠、农妇,甚至还有几位曾参与伪造“渊叟书信”的老人,听得泪流满面。
她说:“赵公未曾称帝,却教会我们如何做人君;他没有留下陵墓,却让每一间学堂成了他的纪念碑。你们问我,他是谁?我说,他是那个宁愿自己消失,也不愿兄弟相残的人;是那个写下真理,却不肯署名的人;是那个明知可以掌握天下气运,却选择把它交给时间的人。”
人群寂静无声,唯有风吹幡动。
讲毕,明心取出一只小小布包,打开后,是一片极薄的青铜残片,边缘呈锯齿状,正面刻着一个古体“九”字。
“这是最后一片。”她说,“它一直藏在金棺底部,非人力所能取。直到昨日,它自己脱落,落入我掌心。我知道,它等的人到了。”
全场哗然。赵景珩亲临现场,闻言起身,缓缓走上高台。他并未伸手索取,只是深深一揖。
明心微笑,将残片放入他手中:“陛下不必集齐九片。因为真正的‘传国玺’,早已刻在千万百姓心中??那是‘公平’二字,那是‘尊严’二字,那是‘不让一人失学、一人挨饿’的承诺。”
赵景珩握紧残片,老泪纵横。当晚,他下令将九片青铜熔为一体,铸成一方砚台,置于皇宫文渊殿中央,并亲题铭文:
>“此非御玺,乃戒尺也。
>后世子孙,以此自省:
>治国不在握权,而在俯首听民声。”
多年以后,这方砚台成为历代帝王必拜之物。每逢登基大典,新君必于此研墨书写第一道诏书,内容不限,唯有一点要求:必须提及一位普通百姓的名字及其诉求。
而“渊庐书院”仍在各地兴建。某年春,一名小女孩在课堂上朗读《渊庐纪事》片段,老师问她:“你将来想做什么?”
她答:“我想写一本书,叫《普通人列传》,记录所有默默做好事的人。”
窗外阳光洒落,照在墙上一幅画像上??画中男子青衫布履,手持书卷,眉目温和,题跋仅八字:
**“不争九五,心怀九州。”**
夜深人静时,思渊阁顶层的小窗忽然被风吹开。月光洒在那方青铜砚台上,竟映出一段从未见过的文字,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光影错觉。但守阁老吏看得真切,急忙提笔记下:
>“吾之一生,如履薄冰。
>所幸未堕深渊,因有良知为灯。
>后人若问何以为继?
>惟四字耳:不忘,不行恶。”
翌日清晨,人们发现砚台表面多了一道天然裂纹,形如莲花绽放。
自此,再无人提起“天统归元”,唯有“渊庐精神”代代相传。那些曾试图用阴谋与神器改变命运的人,最终都被历史遗忘;而那个选择沉默、写作、教学的男人,却在时光深处,越走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