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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二百四十七试想（第2页）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烟震惊。

“我在追一条线。”沈清梧取出一枚玉符，其上刻着与陆昭额间逆脉印相同的纹路，“这枚‘承愿符’本该在我死后湮灭，但它一直亮着。说明……有人用我的血契延续了我的执念。而这契约的核心，就在陆昭体内。”

陆昭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是‘影蜕人计划’的最后一环。”沈清梧直视他，“三百年前，林烬为寻找替代‘心核’的容器，秘密培育了一批拥有双生魂魄的孩童。他们一半继承守心人血脉，一半承载被封印的情识。大多数人失败了，魂魄撕裂而亡。但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并被送入明心院??那就是你。”

空气凝固。

陆昭踉跄后退：“不可能……我是孤儿，被长老捡回……”

“你的记忆被人动过。”沈清梧轻声道，“真正杀死你养母的，不是你失控的逆脉，而是执行‘净化仪式’的执法者。因为他们发现，你体内的第二魂正在觉醒，开始呼唤我这个名字。”

云烟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厉玄当年疯狂追杀陆昭，并非因为他威胁到自己，而是怕‘影蜕计划’暴露？”

“不错。”沈清梧点头，“而真正的幕后推手，始终是那位第十守心人。他利用林烬的恐惧建立秩序，又借助厉玄的偏执清除异己，最后通过‘情蚀蛊’控制南疆，只为等待一个时机??当九阙归墟重启，万情沸腾，便是他唤醒‘原始情源’的最佳时刻。”

“原始情源？”苏沉兰沉声问，“那是什么？”

“是世间第一缕诞生的情感。”沈清梧望向远方，“传说它藏于西漠古塔最底层，乃天地初开时，众生对彼此的第一声呼唤、第一滴眼泪、第一次拥抱所凝成的能量本源。若得之，可重塑人间情理；若失控，则会让所有人沦为情感的奴隶。”

众人默然。

良久，云烟开口：“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到达古塔。”

四人连夜改道，穿越毒瘴峡谷，终于抵达西漠废墟。

古塔巍然矗立，通体由黑曜石砌成，七层之上悬浮着一圈逆旋的星轨图。塔门紧闭，门前两尊石像手持铜铃，眼中嵌着与林烬断刃上相似的心形晶石。

沈清梧上前一步，将手掌覆于门上。刹那间，塔身震动，石像睁眼，铜铃齐鸣！

一道古老声音自塔内传出：

>“第十守心人在此守候百年，只为等一个敢问‘情为何物’的人。

>若汝心未乱，门自开；

>若汝情尚真，命可换。”

话音落下，塔门缓缓开启，一股炽热气流扑面而来，夹杂着无数低语??那是亿万生灵的情念残响：爱而不得的哀叹、生离死别的嘶吼、重逢相拥的欢笑……

陆昭突然捂头惨叫：“它又来了！《情诫》第九则在念诵！‘见爱生怖，当诛所恋’！我不想……我不想伤害你们……”

“撑住！”云烟紧紧抱住他，同时催动琴音护其神识。

沈清梧却神色一凛：“不对，这不是心核残留，是塔内的‘情镜阵’在读取他的深层记忆。他在被迫面对那个被封印的真相??他是如何亲手杀了养母的。”

陆昭浑身颤抖，泪水涌出：“那天……我看见她抱着另一个孩子……我以为她不要我了……我心里好痛……然后逆脉爆发，火……火烧起来了……她跪着求我停下……可我听不见……只能听见一句话反复响起：‘杀了她，否则你会更痛’……”

“那是洗脑咒。”苏沉兰咬牙，“有人在他幼年植入了‘情感切割指令’，让他把痛苦来源错误归因于所爱之人。这种手法，只有精通‘情识剥离术’的守心人才能做到。”

“那就上去。”沈清梧毅然迈步，“答案一定在第七层。”

塔内昏暗，阶梯盘旋向下，仿佛通往地心。每走一步，墙上便浮现出一幕幕过往影像：林烬斩妹封心、厉玄焚城殉情、林无尘替童受劫、云烟雪中寻夫……直至最后一幅??一名白衣女子怀抱婴儿，在烈火中写下血书，而后投身熔炉。

“那是我！”沈清梧失声，“这是我最后一次使用影蜕术的画面！可那个孩子……是谁？”

云烟凝视画面，忽然浑身一震：“那块襁褓上的纹样……和我女儿小时候的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顶层钟声骤响！

整座古塔开始旋转，星轨加速，七层中央升起一座祭坛，其上悬浮着一颗浑浊晶体，内部似有无数人脸挣扎嘶吼。一个身影缓缓现身??灰袍斗篷，银纹覆眼，正是那第十守心人。

“欢迎来到终点。”他声音苍老而疲惫，“我是**容止**，第十守心人，也是唯一拒绝斩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