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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龙脉（第1页）

鸣人嘴上说着不在乎，但事实上，显然还是有些情绪的。

毕竟，被至亲之人以“大义”之名做出牺牲的选择。

无论用多么崇高的理由来粉饰，对于那个被“牺牲”的孩子而言，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害。

。。。

“因为，他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换来和平。”鸣人低声说道，声音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割过铁石，“可真正的和平，从来不是靠一个人的死换来的。那是逃避，是懦弱，是把未来的重担，全都压在一个连名字都还没取好的婴儿肩上。”

四尾沉默了。

它那巨大的猩红竖瞳微微收缩，映出下方少年瘦小却挺直的身影。它曾以为这个人类不过是另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虫，一个背负着九尾之名、承受万人唾弃的容器。可此刻，它第一次察觉到??这具身体里燃烧的，不是愤怒，也不是仇恨，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你说你是为了尾兽平衡。”鸣人睁开眼，目光如钉子般刺向四尾，“可你真的在乎吗？木叶失去九尾，会沦为众矢之的？那又如何？如果一个村子的强大，必须建立在封印一头妖兽的基础上，那它从根子上就是畸形的。这样的‘平衡’，维持下去又有何意义？”

四尾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反驳，又像是迟疑。

“你母亲玖辛奈，是上一代九尾人柱力。”云式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水，“她被称作‘红辣椒’，不只是因为她那一头火焰般的长发，更是因为她那绝不屈服的性格。她在弥留之际，拼尽最后一丝查克拉，将你父亲未完成的封印补全，并把自己的意志与残存力量一同封入你的体内。”

鸣人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了一声：“所以，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安排好了命运??继承母亲的力量，背负父亲的遗志，成为木叶的英雄，拯救忍界的未来？真是讽刺啊……他们说我是什么‘预言之子’，可谁来问过我想不想当这个救世主？”

“没人问过。”云式淡淡道，“但你也从未拒绝。”

“因为我没得选。”鸣人终于转过身，看向坐在四尾头顶的老师，“就像当年的母亲，她可以选择拉着九尾同归于尽，但她没有。她选择相信水门，选择留下希望。而我……从小在冷眼和孤寂中长大，连一碗ramen都要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我渴望被认可，渴望成为火影，不是因为我想拯救世界，而是因为我想证明??我不是怪物，我是漩涡鸣人！”

他的声音在封印空间内回荡，激起层层涟漪般的查克拉波动。

“可你们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忽然笑了，眼角却泛起一丝湿润，“当我终于成为火影，我以为一切结束了。我可以守护村子，可以保护同伴，可以让所有人不再经历我的痛苦。结果呢？一场外神入侵，一次轮回眼觉醒，整个忍界再度陷入混乱。而我，又一次被推上前线，被称为‘唯一能阻止末日的人’。”

他抬头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些高坐于暗处、操纵命运的影子。

“宇智波斑、带土、辉夜……一个个自称掌握真理的存在，说着‘为了和平’、‘为了终结战争’，可他们的手段，无一不是毁灭与支配。而现在，连我的父母，也被卷入这场荒谬的叙事之中??一个为了‘平衡’而死，一个为了‘传承’而活。可谁来告诉我，这一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四尾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那股长久以来的暴戾竟悄然退去。

“你恨他们吗？”它低声道，“恨那个把你变成人柱力的父亲，恨那个没能陪你长大的母亲？”

“我不恨。”鸣人摇头，“我甚至理解他们的选择。但如果换作是我……我不会这么做。”

“那你打算怎么做？”云式问。

“打破它。”鸣人一字一顿，“打破这套由强者制定、让弱者牺牲的规则。我不需要什么预言，也不信什么宿命。我要建立一个不需要靠封印尾兽、不需要靠牺牲孩子来维持和平的世界。”

四尾咧嘴一笑，这一次，不再是嘲讽，而是某种近乎敬意的情绪。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要对抗的，不只是某个敌人，而是整个忍界的惯性。千百年来，五大国靠着尾兽威慑彼此，影们用战争与阴谋维系脆弱的和平。你要推翻的，是这套运转了无数年的体系。”

“那就推翻好了。”鸣人笑了，笑容灿烂如朝阳，“我不是第一个想改变世界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比他们多一点东西??”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旋转的金色查克拉，其中夹杂着丝丝猩红，如同熔岩与烈阳交融。

“我有你们的力量，也有自己的意志。我不是任何人的延续，不是预言中的棋子，更不是谁用来维持‘平衡’的工具。我是漩涡鸣人，这一代的九尾人柱力，第七代火影……以及，未来的叛逆者。”

话音落下，封印空间剧烈震动。

原本静止的符文开始流转，链条崩裂，墙壁龟裂，一道道金色光芒自鸣人体内爆发而出，宛如旭日初升，撕裂黑暗。

四尾仰天长啸，声音中不再有怨恨，反而带着久违的自由与战意。

“好！既然你敢说出口，那我就陪你疯一次！”它狂笑道，“看看是你这个小鬼改变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把你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