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投向翻看医术的梁谓,“你方才都不知道过来帮我,哎,蓉儿也不是一般人能劝住的。对了,我们明日就离开胡境。”
梁谓捏起茶盏,“这么快吗?可散忆丸的解药还没成,贺兰阿依会放我们走吗?”
眼下刚过未正,沈禾姝还没歇一口气,她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
淡淡道:“我同贺兰阿依说了,她也同意了。解药制成命人给她送来胡境。”
梁谓放下医术,在地上跳了起来。
“我正愁在漠北的药材该如何,在胡境的一月不能说话可把我快憋死了,终于可以回漠北了。”
她一回头,沈禾姝的睡颜映入杏眸中。她本想着一人把沈禾姝扶上榻,可又怕将她弄醒。
在尉迟蓉端着盘子进房时,梁谓让她把东西悄悄放下,两人合力将沈禾姝放上榻。
梁谓将被角掖好,小声对尉迟蓉道:“她这一月都没怎么阖过眼,好不容易能睡着,我们出去罢。”
两人坐在石凳上,梁谓也无心再看医术。
她笑着问,“既然你能从贺兰阿依口中得知孩子的去向,你还会去大雍吗?”
尉迟蓉弯眼,“嗯,我想第一眼就看见阿诚。何况阿诚这两年也一直在大雍生活,我怕阿诚回胡境会不习惯。”
自沈禾姝睡下后,贺兰阿依曾多次命人叫她去听众交谈,都被梁谓拦下了。
直到酉时一刻,梁谓才进屋唤醒沈禾姝。
“阿媛,该起了。贺兰阿依为你办的宴会,过会便要开宴了。”
话罢,她勾起笑。自从来了胡境,都是沈禾姝唤的她,今日倒是颠倒过来。
沈禾姝理好衣衫后,去妆奁前准备戴面具。
梁谓拉住她的手,“兰儿说我们不必再扮成胡人了,贺兰阿依在单于面前将你做的事情都一一告知。单于也放下了两国之间的恩怨。”
贺兰阿依知道沈禾姝不喜热闹,便没有请人来府上做客。
她见沈禾姝与梁谓来,立即起身。
笑着对沈禾姝道:“我知道阿媛你不喜热闹,胡境人你也不认识多少。宴会厅只有我们三人,你不会介意吧?”
沈禾姝本就是这个意思,自然不会说什么,行礼道:“贺兰小姐有心之举,我又怎么会怪罪呢。”
“快落座吧。”贺兰阿依笑着招呼他们两个。
贺兰阿依端起酒盏,“这次能如此顺利地抓到司延庭和溯组织,多亏了阿媛姑娘,这杯敬阿媛姑娘。”
沈禾姝也站起身,将酒饮尽,“贺兰小姐过誉了,阿媛只是提了些意见,这都是你的功劳。”
贺兰阿依还想同梁谓在喝杯酒,奈何梁谓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分与贺兰阿依,她也只好作罢。
厅中又是一阵静默,贺兰阿依放下银箸,笑着问,“不知阿媛姑娘准备何时离开胡境?”
沈禾姝淡笑着回,“我与阿谓打算明日一早便启程。”
贺兰阿依神情不舍,“我本想让你们再多待上几日,带你们逛胡境的。没成想,你们竟这么快要走。”
沈禾姝颔首,“多谢贺兰小姐的美意,只是家中尚有要事,不得不回。在这儿我自罚一杯,给小姐赔罪。”
梁谓知道沈禾姝酒量不好,一杯已是上限。她自小便是喝药酒长大的,酒量定然好。
她走到沈禾姝身旁,接过了满杯的酒盏。看着贺兰阿依道:“她的这杯,我替她喝,还望贺兰小姐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