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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百出东仓鼠（第2页）

溪山能依稀辨认出来，鼠妖吟诵的内容大致是：“孩子，到我这里来，来和我融为一体。”

那身影和着头颅，本来是漫无目的的，鼠妖就皱皱眉，加快了吟诵的速度。

这一次，那身影终于向着鼠妖而来，头颅也跟着骨碌碌滚动着。只是动作非常慢，像刚吃了什么东西，无法消化一样。

鼠妖耐心地等着，神情狂热，像旷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溪山在他身后道：“喂，不要无视我啊。”

“……”鼠妖面色一变，回头，“前辈不是不打算管这件事了吗？”

溪山就垂眼看他：“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万一天道不仅记得你，还记得我见死不救，天雷劈你的时候顺手把我劈了怎么办？你给我负责吗？”

鼠妖不以为意：“前辈说笑了，这因果与你无关，又怎么会惩罚到你头上？”

溪山：“难说。”

鼠妖就道：“前辈现在说这话也来不及了，某大事已成，您方才好奇心那么重，聊了那许久，现在阻止又能阻止什么呢？”

溪山：“谁说我刚才只是看着，没阻止你了？”

鼠妖：“？”

鼠妖：“！”

飘到他眼前的“无头女鬼”，在到了他面前后，脖颈上顶着一颗完美的头。而一旁骨碌碌的声音，也根本不是什么头颅，而只是一个圆形的花瓶。

那颗完美的头颅，眼尾狭长，潋滟着水波，看着总是含情脉脉。唇边漾着笑意，弧度美好而又饱满，与他身后的溪山一般无二。

鼠妖大怒，回身道：“你又坏某好事！”

他凌厉的法力击向溪山，鼠脸上狰狞无比，小小的鼠眼几乎要淬出毒汁。

溪山轻跃避过，含笑道：“急什么嘛，我已经对你那么好了，看，我让你开心了那么久呢。”

而那“无头女鬼”，飘飘兮遗世独立，随风化作红粉，汇集于溪山身上，溪山本苍白的面庞红润起来，妖力大盛。

而鼠妖被激怒后，“昏迷”的褚筱和方孺意也爬了起来，两人赶了过来。

及至了近前，鼠妖方知道，哪里是两个女子，分明是一男一女。

那“方孺意”神态严肃，寡言少语，哪里是那日鼠妖印象里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女郎，分明是那个黛衣的受委托而来的师姐。

而那个“褚筱”，一身黑衣，宽肩窄腰，高扬的马尾于风中飒飒而动，一条黑巾遮住了寒星般的双目，黑巾下是挺直的鼻梁和常年没有起伏的唇角。

鼠妖明白了，他目眦欲裂：“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溪山摊手：“彼此彼此，你不也骗了我很多嘛。”

她夸张地睁大眼：“你不知道，你当时那个一心一意报恩的故事，听得我都差点怀疑自己了。要不是你第一天就想杀来路家处理噩梦的褚筱，我差点真信你了。”

鼠妖难以置信：“这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他自己完全不记得的小事被怀疑，甚至因此误了大事。

说话间鼠妖被溪山的法力击中，喷出口血，跪伏下来。毕竟才修行百年，又是鼠妖，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而鼠妖被狐妖天克，鼠妖终归难以抗衡。

红纱裙摆进入鼠妖的视线里，溪山居高临下，笑眯眯道：“因为不合理啊。”

鼠妖错愕：“哪里不合理？”

溪山就让他死个明白：“你说你是知恩图报，为了让恩人复生，做出种种事情，但褚筱二人一表现出是受路府委托而来，你就急吼吼要杀她们。”

鼠妖道：“有何不可！”

溪山道：“当然有，很大不可。你说你见过很多人，那你一定没见过真正知恩图报的好人。”

她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正知恩图报的人，他的品性，一定不会是第一反应就杀人灭口的。何况这二人年纪这么小，哪里能碍着你的事儿？”

“你若真是个品行高洁，连微末小恩都能如此极力偿还的好妖，见到她二人，不想她二人掺和，你应该把她们引走，引不走就制造点麻烦让她们早早离开，或者伪装成风平浪静让她们无功而返。而你的行为与你说的事迹体现出的性格，可真是毫不相干啊。”

“原来如此，”鼠妖低咳，随即笑了一声，“我是输了，可是你们还是拿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