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些毒,根本就没有吧?”
周至的眼睛像狼一样凶恶地扫过赵绥宁全身,肌肉绷紧,并步跃到她身前,一只手牢牢扼住她的咽喉,将她整个人掐着脖子拎起来摁在墙上,另一只夺过她的香囊,说:“刚才,你就是拿了这个才杀了他们的。”
他大笑着抖落香囊,道:“怎么?你的毒药不在这里吗?”
赵绥宁的脸因为缺氧漫上红晕,她用力动着,双手去扒周至掐她脖子的手掌,却因为身上的伤和先前搏斗耗尽的体力无法撼动周至的手。
她依旧挣扎着。
赵绥宁还不想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她们赵家,不能一直顶着私通敌国的名头;她爹她娘她姐姐,还有赵氏三族的亡魂,不能得不到身后安息。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谷彤!”然后依旧奋力去扒周至的手。
突然,谷彤动了。
一把拔下发髻上的金钗,死死捏在手心,接着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走过来。
赵绥宁的视线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周至叫出了声!
脖子上的力道一下子卸开,赵绥宁从墙上滑倒,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浑身被汗水浸透。
她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眨着眼睛,眼泪被呛出来。
隔着模糊的泪,赵绥宁隐约看见,原本掐着她脖子的周至正捂着哪里,不可置信地半弯着腰。
而他身后,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哽咽着说:“你……去死……”
赵绥宁抹了把眼泪,仔细盯着。
谷彤的金钗正正插在周至后背,是心脏的正后方。
小姑娘的手还举着,在空中颤抖着。
结束了吗?
赵绥宁用手撑着墙。
最后时刻,周至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稳稳拔出钗子迅速插进谷彤颈部。
谷彤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然后,是赵绥宁。
周至眼白泛红,手背上青筋暴起,拿着钗子逼近赵绥宁。
金钗顶端离她只有一指距离时,破空之声铮鸣而来,似雷霆乍开。
冷白的刀光在月下爆闪,倏而消失不见。
接着是夹杂着露水气的怀抱。
赵绥宁被来人紧紧抱住。
她抬手下意识想推开,犹豫了两秒又放下了手。
“世子……你来了呀……”
现下这个情形,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别动……”察觉到她的挣扎,郁净之却抱得更紧,手臂死死扣住她的腰,头埋在她颈肩,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