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这是拟卷,烦请礼部过目,真是费了本王好些时辰。”
梁疏璟将手中那卷轴纸递出,语气懒懒。
礼部灯火通明,不少官员仍在挑灯办公,谢闻道从梁疏璟手中将那份拟卷接过,同他点了点头。
“有劳殿下,我这几日便命他们出几版答案来,今年陛下大力扩招,想必进京赶考的举人定要比去年多上好些。”
谢闻道命人将那份拟卷收好,转头同梁疏璟寒暄起来。
“至时官员冗杂,恐怕非长久之计。不过,谢大人,本王倒有一事相问。”
梁疏璟难得有事要开口问他,谢闻道皱起眉梢:“殿下尽管开口便是。”
待梁疏璟沉思片刻,才忽然开口问道,
“如今后宫人烟稀少,皇上可曾说过如何处置那些先帝遗下的妃子么?”
谢闻道心中更是一怔,没想到梁疏璟要向他问的事,竟然是后宫之事。只是那几位妃子如今既能安好留在宫中,都是非富即贵,各有来头,真要打算处理的话,实是一桩难题。更何况沈问策确实一向不喜过问后宫之事,正如那日花朝宴所言,以国计民生为先。何况梁疏璟一来不喜插手政事,二来又极不喜近女色,蓦然问起这种事情来,倒叫他顿时摸不着头脑。
“眼下依皇上的性子来看,育有子嗣的娘娘留在宫中继位,至于剩下的,或许待到选秀完毕便各自遣回母家了。但这也都是微臣的猜测罢了,皇上至今还未提起这桩事来,璟王殿下何故问起后宫之事呢?”
待谢闻道语落,梁疏璟蹙起眉头细细徘徊了一阵,没回答他的问题。
“多谢谢大人,我无心此事,闲来多问了一嘴,大人不必留心。”随后,便嘴角浅浅挂着笑意离开了礼部。
而江府西院自那晚风波起,从主子到下人都是难得的安稳。
陈茵茵日日都在盯着江愿明好好背那四书五经,三书六义。江愿明即便心中再不情愿,在陈茵茵和老夫人二人一同威压下,也只能忍着憋屈。江永望这两日更是忙的家都顾不上,也未再去西院过问一句,只是朝出夜归,为京川省试忙的尽心尽力。
深夜,江愿安躺在塌上辗转难眠,一双杏眼提溜着四处转,
“小姐可是想看话本了?这两日璟王府事务如此繁重,定是累着小姐了。”知秋见她迟迟不睡,凑近弯下腰问她。
“啊,那倒没有,只是我如今日理万机,不得不——唉,算了,知秋啊,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知秋仔细想了想,满是不解的开口:
“小姐,我的年纪明明是比你长些呢。。。难道小姐是要我倒着长吗?”
江愿安闻言,一下子坐起身来,皱起眉,一脸正经:
“哎——你看你看,你不懂了吧。我的意思就是啊,你的阅历还是太少啦,像你家小姐我,虽谈不上身经百战,决胜千里,但我好歹也是见识过江湖险恶,人心险毒!难眠夜长梦多,处心积虑,你一个深在闺中的小姑娘,怎么会懂我呢!”
知秋稀里糊涂听江愿安说了一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小姐,我觉得你说的真有道理。”
“哎,那是自然。”
江愿安得意的扬起唇笑了笑,又一下子躺下了。
“不过,知秋啊,去给我寻两本话本来。”
知秋撇了撇嘴,从书架上摸来两本前些日子她替小姐新买的,当初新话本买来的时候小姐还在西域,她满心欢喜等着小姐回来看她买的新话本,谁料小姐回来后日日公务缠身,每天绞心思的很,根本无心看话本。
江愿安躺在床上看的津津有味,嘴里时不时传来几阵笑声,还不忘夸几句知秋挑话本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直到月上梢头,江愿安才依稀睡去。
知秋打着哈欠上前替她将几本散乱的话本收好,刚替她掩实被角,后劲便忽然传来一道剧痛,随之便神志不清一头昏倒在地。
来人一袭黑人,面部除了一双眼睛其余皆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他先是从知秋手里将那几本话本拿来一一过目,发现无用后又恼羞成怒的丢在一旁,开始在房中四处翻找起来。
谁知道江愿安的书案干净的很,连砚台都要落灰了,不谈一旁琳琅满目的书架,整个房间,根本找不出他想要的东西。
见计划落空,黑衣人只好将昏迷的知秋扶至床头,又将话本零零散散放回江愿安的塌上,悄然离去了。
元璟府。
正值璇玑巡查府上,那名黑衣人又悄然摸至了书房门口。
他见府上周遭都无什么人,正欲推开书房的房门,便听身后一道冷冷的女声传来:
“我不论你今夜来府上用意为何,但我数三声,你若还不走,元璟府便留不得你全尸了。”
“三、”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