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子,该称呼:“大哥姐,我去看哥,醒了叫你。”
董只只挥手轰他:“早该去了,在这说一大堆肉麻的话,烦死啦!走走走!”
陈鼎之走到门口,又被董只只叫住:“醒了赶紧叫我啊!”
“噢!”陈鼎之的背影在门口的走廊消失。
无人打扰,董只只图个清净,满脸堆笑,在B超图片上一遍又一遍地摸,嘴里嘟囔着:“小Baby,你要快快出来,我可是很有育儿经验的,拉扯大两个,你是老三,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左等右等,等到太阳下山,董*只只晚饭也吃好了,陈鼎之还不打她电话,手机像是坏掉,一点动静也没。
突然,走来好几个护士,不由分说,把她连人带床,一块儿推向走廊。
董只只紧张兮兮,随手抓住一名护士袖子:“我孩子不会是没了吧?”
护士说是家属帮她申请,换了个病房。
也对,莫言风那么有钱,定然不会亏待儿媳妇。
电梯门开,两辆病床车,出现在走廊的两端。
陈嘉弼在那头,挥了挥完好的左臂。
远远瞅见,他右手手臂挂着吊带,董只只下床,赤脚奔过去。
“慢点,慢点!”身后护士推着空床在追。
董只只一屁股坐在陈嘉弼的病床,指尖戳他手上的手臂:“能耐啊?刚才这么危险,逞什么能?小时候装帅耍酷,被人修理,还不吸取教训是不是?”
陈嘉弼让她小声点,楼下一堆记者,护士知道他的身份,这样很没用面子。
董只只更气,拧他耳朵:“命都差点丢掉,要面子做什么?我叫你跑,为什么不跑?”
周围推床的护士,憋着笑,加快脚步,把两人推入VIP病房。
见惯了生离死别,很少有夫妻在为难时刻,宁愿豁出性命,相依相守。
这份真情,叫人着实感动。
两名不同科室的主治大夫,寻访过后,病房里静得可怕。
董只只颤颤问道:“他救回来了吗?”
两张病床,并排摆放,陈嘉弼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有。”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长久的叹息。
想到下午在高架上的情景,董只只就脑壳疼,裸。露在病号服外的手臂泛起鸡皮疙瘩,心中一阵后怕。
若不是莫少楷,或许他们已经和那辆小汽车一同化为灰烬。
鼎之送的车,质量太差劲。
余光瞥见后面的车辆急速飞驰,陈嘉弼点开安全带,迅疾抱住董只只。
视线别遮挡,董只只松开油门,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昏天黑地,脑袋发晕,左边额头有液体,在面颊淌过,全身炙热,空气稀薄,几乎要窒息。
陈嘉弼后背撞在挡风玻璃上,因为张臂护住董只只的缘故,受巨大冲击力影响,董只只脑袋,生生顶在他的臂膀,后面是方向盘,前后夹击,撕心裂肺的痛楚让陈嘉弼面部扭曲。
但头脑还是清醒的,他使劲拉车门,想要带董只只脱离险境。
因为后面冒出一股浓烟,车尾已然着火,再不跑,将葬身火海。
由于冲撞,车门变形,陈嘉弼怎么都打不开。
他探出玻璃碎成渣的车窗,往外头嘶喊求救。
彼时董只只尚有微弱的意识,用力想把他从车窗推出去:“嘉弼,快走,别管我。”
她的双腿被卡在变形的驾驶座里,皮外伤,没骨折,但拔不出来。
尝试几次,无功而返。
狰狞的面孔在车窗旁出现,可怕的笑声,叫人胆寒:“陈嘉弼,跟我斗,门都没有,这是你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