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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可真是禽兽啊（第1页）

洪武十八年，冬。

李可的名声因为疏通运河，又上了一个台阶。

不过李可倒是希望，自己的名声不要那么地响。

毕竟你名声这么响，在民间这么有号召力，你想干嘛？

这就使得李可不得不把那。。。

牛三娃的声音在清晨的山村里回荡，稚嫩却坚定。孩子们齐声跟着念：“好人赢了。清者自清。浊者必亡。规则不死。”每一声都像敲在石板上的钟鸣，穿透薄雾，惊起林间飞鸟。黑板是用烧焦的木炭涂成的，字迹歪斜，却一笔一划刻得极深，仿佛怕风把信念吹走。

学堂外，老槐树下坐着几位白发苍苍的村民，他们听着这朗读，眼眶微湿。有人低声说：“李公要是能听见，该多好。”另一人摇头：“他听见了，不然这风怎会忽然停了？”

的确，那一瞬，连树叶都不再摇动，天地静得如同屏息。

而在千里之外的辽东边境，一座荒凉驿站内，吴铭的母亲正倚窗而坐。她双目已盲，手指却不停摩挲着一封黄旧信纸??正是李可当年写给儿子的那封。她不识字，但听仆妇念过千遍，早已背下每一个字。每当夜深人静，她便喃喃自语：“你爹死时，手中紧握断刀，只为护一旗不倒……”话未说完，泪已滑落。

这一夜，她忽然坐直身子，问身边人：“今日可是正月十五？”

“是。”

“那就点灯吧。”她说，“儿子走了，可我还活着。李大人让我活下来的，不是为了哭，是为了亮。”

于是，一盏油灯被点燃，挂在门前破旧的竹竿上。微弱的光晕映出“为民守夜”四个用红纸剪成的大字。不久之后，隔壁人家也点了灯，再远些的村落，陆续有灯火升起。一夜之间，从辽河到鸭绿江，无数边民自发点灯祭魂。有人说那是为吴铭超度，更多人说，那是为一个时代送行，也为另一个时代迎新。

京城之中，《明政公报》编辑部彻夜未眠。主编陆昭亲自执笔撰写悼文，写至“李公临终前最后一语，非嘱家人，非谈身后，唯言‘百姓问政日宜全国推行’”，竟伏案痛哭，笔尖滴墨如血。次日清晨，报纸加印十万份，封面通体漆黑，中央只有一行烫金大字：

**“他死了，制度还活着。”**

全文开篇写道：“昔有包拯铁面，海瑞刚骨，然其人一死，法随人灭。今李公虽逝，然其所立之制，已如春藤攀墙，根入石缝，纵千钧压顶，亦难斩尽。”文中详述李可一生十一大政举：烽火举报箱、政务公开榜、百姓问政日、军饷透明令、灾情先斩后奏权、官员财产申报法、观政团监察制、耻辱柱公示律、御史独立巡查制、匿名赏庇机制、以及最后未竟的《全民监督条例草案》。

文章末尾写道：“或谓李公严酷，然苛政不在严，而在私；仁政不在宽，而在公。彼以一身病骨，扛起天下清明，岂容轻议？若此谓酷吏，则吾愿世世为酷吏；若此谓圣贤，则吾恐圣贤太少，不足以救苍生！”

此文一出，举国震动。士林中原本对李可颇有微词者，此时亦沉默无言。翰林院一位老学士读罢，掷书长叹：“吾辈讲经论道三十年，不如此人十年实干。”

与此同时，建文帝下诏：全国罢朝三日，禁乐七日；凡五品以上官员，须亲赴所在州县政务公开榜前默哀一刻；民间可自由设祭，不限形式。更令人震惊的是，皇帝亲笔写下一副挽联，命人悬于应天府原李可府邸门前：

**上联：官不爱钱，鬼都服；

下联：民能作主，天亦惊。

横批：乾坤正气。**

消息传至江南，苏州织造局数百名女工集体停工一日，每人绣一面小旗，上书“不忘李公”四字，连缀成百丈长幡，悬挂于太湖岸边。浙江渔民则将渔船排成“公”字形状，在钱塘江口燃香祭拜。福建山区百姓则抬着一尊泥塑像游村??那并非佛祖菩萨，而是手持账本、怒目视贪的李可形象。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沉溺于哀思。

秦王府深处，烛火幽暗。秦王朱尚炳撕碎了手中的《明政公报》，怒吼道：“死了还要压我们一头！”其子劝道：“父亲，如今民心所向，不可逆也。”

“民心？”秦王冷笑，“不过是被蛊惑的蝼蚁！若非李可煽动，谁敢直呼亲王之名？”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报：庆王已于昨夜上表，请自愿削去护卫军三千，另捐私田五百顷，用于修建“李公纪念学堂”。

秦王闻言，面色骤变，跌坐椅中：“庆王竟投诚至此？！”

他终于明白，自己已彻底孤立。昔日盟友纷纷转向，就连最顽固的晋王也派人送来密信，言辞谦卑，请求朝廷派御史赴山西核查宗室产业。

权力的天平，已然倾斜。

就在全国哀悼之际，一道不起眼的奏折悄然送入皇宫??来自云南布政使司。内容简短却惊人：当地土司上报，在深山发现一处隐秘矿洞，洞中藏有大量兵器铠甲，铭文皆为洪武年间打造，且数量足以武装两万大军。更为诡异的是，矿洞深处留有一块石碑，刻着八个大字：

**“靖难未竟，后继有人。”**

建文帝览奏，手抖如筛糠。他立即召见陆昭与周怀礼，三人密议整夜。

陆昭分析：“此必是当年残余燕党所埋，意图日后复起。然如今暴露，说明内部已有分裂。”

周怀礼沉声道：“更重要的是，他们选择在此时出现，绝非偶然。李公刚逝，正是人心最脆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