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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上古终（第1页）

天庭那边。

大荒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雏形已经出现了，从高处往下看去，可以看到整个大地被划分为了一百零八块。

洞天福地边界的光芒朝着高处涌起，就像是一道道竖立起来的高墙。

一百零八。。。

春雷在远山滚过，惊起林间一群白鹭。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像一捧碎银撒进云层。我躺在茅屋的竹榻上，窗外雨丝斜织，檐下铁马轻响，叮咚如旧时铃音。胸口那道贯穿伤早已结痂成暗红的痕，可每逢阴雨，仍会隐隐作痛??那是命轮崩塌时反噬留下的印记，也是我活着的证明。

小满端着药碗进来，发梢还沾着雨水。她把碗放在床头，吹了吹热气，眼神温柔得像是能化开整冬的雪。“又疼了？”她问。

我摇头：“不疼，只是记得。”

她笑了笑，坐到我身边，手指轻轻抚过我的眉心，“你总说记得，可我记得的才是真的。”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那天你撞向碑文的时候，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就像九百九十九次那样，眼睁睁看着你在我怀里断气，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握住她的手：“可这一次，我没死。”

“因为你答应过要陪我吃饺子。”她眨眨眼，假装严肃，“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我忍不住笑出声，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她立刻板起脸：“笑什么笑，再乱动我就把你锁屋里，不让出去看花。”

“你不让我看花，我还怎么给你摘花瓣编花环？”我哼哼着，“再说了，今年的雪心莲开得比往年早，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种的那株根系蔓延开了？”

她歪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亮起来：“你还记得第一年，咱们偷偷从昆仑带回一截莲茎，埋在这屋后土里，我说它肯定活不了，结果第二年春天，它自己钻出地面，顶破了一块青石板。”

“我记得。”我望着窗外细雨中的莲田，声音轻了下来，“那时候你说，这花跟你一样倔，压不死，烧不毁，只要有一点土，就能活。”

她靠在我肩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林昭，你说现在天上还有命轮吗？”

我望向苍穹。那里早已没有了昔日旋转不息的金色巨轮，也没有了冰冷的因果锁链。星辰依旧运转，却不再有预示生死的轨迹。人间的命运如同野草，在风中各自生长。

“命轮碎了。”我说，“但它没消失。它变成了一条光丝，落进了每个人的命里。现在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可以选择爱，也可以选择恨；可以选择顺从，也可以选择反抗。这不是无序，而是自由。”

“那……阿芜呢？”她轻声问，“她还在吗？”

我闭上眼。玉片已碎，可每当我静心凝神，仍能听见一丝极细微的回响，像是风吹过空谷，又像谁在低语。那些曾为我死去的女子，她们的灵魂并未归于虚无，而是散入天地，成了春风、成了细雨、成了孩子梦里的童话。

“她不在了。”我缓缓道，“但她也没走。她是我们走过的所有路，是我们说过的话，是我们不肯低头的那一刻。她是小满，是你。”

小满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我怀里。良久，她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林昭，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你会不会把我写进传说里？”

“我不写传说。”我捏了捏她的脸，“我要把你写进每天的饭桌上。你爱吃韭菜馅的饺子，讨厌葱花，睡觉喜欢踢被子，生气时最爱摔锅铲??这些都不是传说，是日子。”

她噗嗤笑了，眼角皱纹堆叠如花，“那你得活得比我久，不然谁来记这些？”

“我答应过陪你到一百岁。”我正色道，“少一天都不行。”

雨渐渐停了。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屋后的雪心莲田上，晶莹的水珠顺着花瓣滑落，滴进泥土。远处传来孩童嬉闹声，几个半大孩子正蹲在田边，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朵莲，说是带回去给生病的妹妹瞧瞧，“听说这花能治噩梦”。

小满望着他们背影，忽然说：“我们是不是该收个徒弟了？至少教他们别乱摘花。”

“你想收徒？”我挑眉，“那你可得想清楚，万一人家天赋太高，将来超过你怎么办？”

“超过我？”她瞪我一眼，“我可是亲手改写命文的人！再说，我教的不是法术，是做人。要敢爱，敢恨，敢做梦，也敢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