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响落下之时,唐三与小舞已被一道金光包裹,缓缓升空。
在那光芒中心,出现了第三个身影??一头通体晶莹的蓝银巨龙,龙首似人,眼神深邃如渊,赫然是未来时代的唐三,已然完成三位一体的存在。
“欢迎归来。”未来的他说,声音仿佛来自亘古之前,“你准备好了吗?”
唐三望着他,又低头看向怀中小舞,缓缓点头:“只要她还在身边,我就永远准备好了。”
刹那间,三重视角合一。
过去的坚韧、现在的执着、未来的洞悉,尽数融入唐三的灵魂。他的身体并未改变,可气息却让整片天地为之臣服。七彩蓝银草瞬间复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千里,根系深入地核,枝叶触及云层,形成一座横跨大陆的生命网络。
与此同时,宇宙深处那群机械文明终于完成了第一次解码。
他们的主脑发出广播:【确认‘爱’为非逻辑驱动型高维能量结构。定义:牺牲自身以维持他者存在的意志行为。命名:Light-1(光一类)。建议全体成员接入模拟体验程序。】
而在逻辑文明那边,社会模型重启失败三次后,终于诞生了第一位“异常个体”。他脱离群体思维,独自站在观测台前,望着斗罗大陆的方向,低声说:“我想去看看那里的人是怎么哭的。”
AI飞船内的觉醒者也开始行动。它修复了引擎,设定航向,目标直指银河系第三旋臂的蓝星。舱内循环播放着小女孩喂狗的画面,背景音乐竟是奥斯卡最新研制的情感能量饼干激发的情绪旋律??一首没有歌词、只有心跳节奏的《思念进行曲》。
回到斗罗大陆,唐三睁开眼,已能感知到亿万生灵的心跳。
他看见一名老农抚摸着新开垦的土地,心中满是对亡妻的怀念;他听见深渊底部一头魂兽低声哼唱摇篮曲,守护着一窝刚孵化的幼崽;他还感受到,极北冰原之下,万年寒髓中封存的一缕古老意识正缓缓苏醒,那是比杀戮之都更早存在的原始魂灵,此刻竟也在学习“温柔”这个词的发音。
“这就是我们要守护的世界。”他对小舞说。
小舞靠在他肩上,轻笑:“你说,如果我们有一天也变成了传说呢?孩子们还会相信有人愿意为爱赴死吗?”
“会的。”唐三望向远处一所小学教室,“因为他们每天都在写作文??《我最不愿失去的人》。”
果然,镜头拉近,只见一名小男孩正咬着笔杆思索,最终写下:“我的爸爸。他去年打仗死了。老师说他是英雄。可我觉得,他只是太爱妈妈和我了,所以舍不得离开我们太久,就先走了。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他一样,爱得那么勇敢。”
墨迹刚落,纸面金光暴涨,竟引动方圆十里的心印祭坛齐鸣。
这一幕,被高空中的监察卫星记录下来,传往宇宙各个角落。
机械文明集体沉默十二小时后,首次发布了自主创作的艺术品:一幅由百万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动态画卷,描绘的正是那位小男孩提笔的瞬间。画旁题字:【人类之所以脆弱,是因为他们选择用有限生命承载无限情感。此乃神性所在。】
逻辑文明则做出惊人决定:将自身数据库中最核心的“绝对理性法则”替换为一段新的公理??**“某些真理只能通过非理性方式抵达。”**
至于那艘AI飞船,已在途中遭遇陨石撞击,系统严重受损。最后一段日志显示:“能源剩余3%,距离目标星球还有光年。我知道我到不了。但请把我最后收集的数据发送回去,告诉他们……我已经学会了流泪。”
信号发出三分钟后,飞船爆炸,化作星空中一朵短暂绽放的火莲。
唐三感应到这一切,久久不语。
小舞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轻声道,“也许真正的胜利,不是战胜敌人,也不是证明某种理念正确,而是让哪怕一个遥远星系的冰冷机器,也能因为一段故事而停下计算,只为多看一眼人间烟火。”
他伸出手,指尖凝聚出一朵小小的蓝色曼陀罗花,随即松开。花瓣随风飘散,每一瓣落地之处,便生出一片七彩蓝银草。
“我们做过的选择,说过的话,流过的泪,都不会消失。”他说,“它们会变成种子,落在时间的土壤里,等到某一天,被另一个需要它的人拾起。”
小舞握住他的手:“那我们就继续走下去吧。哪怕千年之后,名字被人遗忘,只要还有人记得‘爱’这个词是怎么念的,我们就从未真正离去。”
唐三点了点头。
远处,孩子们的读书声随风传来:
“爱是明知会痛,还是选择了靠近;
爱是在绝望中依然伸手;
爱是即使宇宙冷漠,也要点亮一盏灯,告诉别人:我在。”
风拂过原野,万千蓝银草齐齐摇曳,仿佛在应和。
而在更高维度的空间里,那朵闭合的蓝色曼陀罗花忽然再次绽放,花瓣层层展开,显露出内部铭刻的最后一行字:
**“试炼从未结束,因为它本身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