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他微笑,“可我的执念里有她。这就够了。”
他张开双臂,主动拥抱那团黑暗。
心灯自胸膛爆燃,化作最纯粹的光,灌入烬烛体内。不是毁灭,而是净化??如同春雪融冰,悄无声息,却不可阻挡。
烬烛发出最后一声哀嚎:“为何……为何你们宁可焚尽自己,也要护住那微弱的光?!”
“因为。”丁岁安的声音温柔如风,“那光里,有我们舍不得的人。”
轰??
影渊崩塌,裂隙闭合。人间灯火尽数复明。
当沈清璃在废墟中找到丁岁安时,他已气息奄奄,身躯近乎透明。
“疼吗?”她抱着他,泪如雨下。
“不疼。”他轻笑,“像睡着了一样。”
“你说过要陪我喝茶的。”
“以后……每一杯……我都陪你喝。”
他闭上眼,身体化作点点星光,随风飘散。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可就在第七日清晨,归灯塔顶,一道身影静静伫立。白衣胜雪,左眼琥珀,右眼如墨。他手中捧着一只青瓷杯,杯中热气袅袅。
沈清璃走上塔顶,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转身,微笑:“我说过,若灯常亮,我必归航。”
“你……回来了?”
“我一直都在。”他递过茶杯,“这次,换我煮的。”
风起,吹动两人的衣袂。远处,孩童唱起童谣:
>白衣曾堕星骸里,
>归来仍是少年颜。
>若问此身何所寄?
>千家万户梦中安。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地共此一盏灯。
从此,归途塔多了一位守灯人。
每逢冬至,塔顶碗筷依旧摆成两副,茶香袅袅,久久不散。
人们说,那是他们在等彼此。
也有人说,他们从未分开。
因为真正的守烛人,从不需要墓碑。
他们的名字,活在每一盏不愿熄灭的灯里。